“致心,你从小我就告诉你要脚踏实地,你有能力了,才能在这个世界站稳脚,但你偏偏总是爱投机取巧,你以为你每次哄骗别人,别人都是傻子不知情吗?”

    “就算你哄骗过了别人,但你能骗过自己吗?你最是清楚你用了几分力,明明不过三分,为什么非要说自己用了八分,然后别人用了八分,你却总觉得别人用了三分。”

    “结果如何,你现在看到了,知秋跟双双,一个是主跳,一个是副主跳,你呢,被开除!”

    哐!

    “你走!”

    康致心听不得康致妙说这些,她用力将手边的缸子朝康致妙摔了过去,指向病房门:“你不是我姐,你给我走!”

    “对对对,从小你就只会看到别人的好,看不到我的好,我无论做的多好,你都不满意,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好?”

    “三分也是不够好,八分还是不够好,有什么区别?我何苦还去做八分,我只要三分就行啦,我还不累。”

    “我被开除,我看最高兴的人就是你吧?”

    “如果这个世上有谁希望我倒霉,希望我过得不好,就是你!”

    “你处处比我强,你喜欢别人说我不如你,从小到大,每次听到这样的话,你都心里在偷笑吧。”

    “邻居们这样说,文工团里的那些领导也这么说,我努力了,可我努力半天,还是不如你!”

    “你嫁给司令儿子,人生圆满,我说我也想嫁给司令的儿子,你就各种这个那个的说我,还说我志比天高,命比纸薄。”

    “凭什么你有那个命,我就没有!我比你差哪儿了?”

    “我如今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我告诉你,康致妙,我一定会嫁给司令儿子的,你就等着瞧吧。”

    康致心的话,就像是一柄柄的箭,接连刺向康致妙。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痛。

    原来她的良苦用心在康致心眼里都是险恶。

    “致心,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你能够得偿所愿。”

    康致妙转身离开,出了病房后,她靠在墙上,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滑落下脸庞。

    她比康致心大14岁,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人人自危。

    她爸沉浸在她妈去世的痛苦跟害怕自己会出事的惶恐中,终日酗酒。

    二弟跟三弟是每天到处跑,去参加各种运动。

    她劝不住他们,只能祈求他们别出事。

    这样的日子里,舞蹈是她唯一的慰藉。

    那个时候,她已经进入了文工团,为了照顾康致心,她每天家里跟文工团两头跑。

    晚上被致心吵醒好几次,眯着眼睛给她熬米汤。

    有一次犯困,差点一头栽进滚烫的米汤中,幸好被绊了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因此膝盖上受了伤,本来已经确定她能上场,结果被换了下来。

    团长说她条件不是太好,她就想着勤能补拙,每天第一个去训练厅,比别人多训练两个小时。

    再后来,怕自己再出事,她就在熬米汤时强迫自己训练,困了,就用针在自己不显眼的地方扎一下。

    凭借着这个韧劲儿,她如愿成为主跳,然后演出时被徐迅注意到。

    徐迅比她大10岁,而那时她也已经24了。

    她本来跟团里吹小号的那个男的好着,可快要结婚时,男方家里得知她的条件硬是不同意,让他们俩分了手。

    之后她没能走出来,加上家里的原因,就拖成了老姑娘。

    徐迅二婚,上一任妻子是通讯兵,俩人长期异地,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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