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给本贝子拿过来。”
掌柜的一看,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拒绝。
可是在看见十四贝子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后,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爷,这东西,”掌柜的看着在手中把玩着珠串的那位大爷,哭丧着一张脸,绞尽脑汁想理由:“这东西配不上您的身份啊。”
胤祯却觉得很不错。
当即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模样,开口道:“多少钱,我要了。”
掌柜的更想哭了。
“爷,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
胤祯却脸一冷,不悦地说道:“怎么?你铺子开张,还不卖东西?”
“莫不是,不想开下去了?”
这充满威胁的话,让掌柜霎时间诚惶诚恐地表示:“爷想要,自然是要卖的。”
最后,这个珠串,被胤祯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下来。
“钱给了啊,”胤祯走之前还要展现一番自己的豪气:“别说到时候说爷我没给钱。”
掌柜的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送走了这尊大佛。
心里则想着,这件事情,还是得赶紧找机会,向主子禀报才行。
那边自以为得了便宜的胤祯,心里还暗自高兴呢。
这珠串放在架子最后面,肯定是个好东西。
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就算是比宫里的,也差不了多少。
现在自己只花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就能把远超其价值的东西拿下。
至于那个掌柜最后的态度,看在这个珠串的份上,自己就不计较了
胤祯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大度的了。
殊不知,那掌柜的哭丧着脸,完全就是害怕被查出来珠串的出处啊。
“主子,那咱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春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不必。”
念安蘸了一下墨汁,仔细比对着画上的痕迹,像是在找从哪里下手合适。
她对着金鱼的眼睛处点了一下,接着说道:“有些时候,做的越多呢,破绽也就越多。”
“告诉掌柜的,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念安心里,已经做好了去见德妃的准备。
只要能见到人,她总会有机会把这个珠串的存在给抹除掉。
“小全子那边,学的怎么样了?”
一幅鲤鱼戏莲叶的水墨画油然纸上,念安看了几眼,无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冬夏在一旁研着磨,闻言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
扳着手指,一五一十地说得头头是道。
先是肯定:“认字上倒是快得很,就是不怎么会写。”
接着就是数落缺点:“最差的就是算术!”
冬夏说着,脸上就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连最简单的加法都搞不明白!真真是白瞎了那么个聪明脑瓜子!”
看出来冬夏确实很恨铁不成钢了。
就连语气都较之以往的温吞,多了几分急促。
念安掩嘴一笑。
安抚道:“好啦好啦,我们冬夏姑娘辛苦了。”
“今晚奖励你一个人吃一条鱼!”
冬夏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这真的是奖励吗?
她自己一个人,能吃完一条鱼吗?
“主子~”
冬夏可怜巴巴地看着念安,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
旁边的春秋都没眼看了。
冬夏这个傻姑娘啊。
每次都会被主子骗。
“唔,”念安一挑眉,故意道:“怎么?小冬夏难不成觉得一条不太够?”
冬夏这次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她慢吞吞地转身,眼巴巴地看着春秋。
脸上布满了求助的神情。
春秋实在看不下去了。
把手头上的荷包放进针线筐里,起身走到红木桌旁,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主子这是晚上想吃鱼了?”
念安点点头:“你看这胖头鱼,吃起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春秋把视线落在了桌上那幅画上。
瞬间沉默了。
主子画的不是金鱼吗?
怎么看着,嗯,吃胖了那么多?
估计是伙食太好了。
春秋一脸煞有其事地赞同道:“主子所言甚是。”
其实心里已经在疯狂大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格格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啊。
这一日,解决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要事之后,念安突发奇想,生出了想要去御书房一观的念头。
还有那个为自己尽心尽力做红豆糕的胡师傅,她倒是想见一见。
偏偏春秋她们几个听了之后,第一反应都是不赞同。
秋嬷嬷作为念安的奶嬷嬷,最先开口。
“主子,不是老奴啰嗦,只是大厨房那种地方,真不是您”
春秋显然更了解自家侧福晋的性子,知道越是直言相劝,越是容易适得其反。
于是只好绞尽脑汁,从其他方面
“是啊主子,更何况那里人来人往的,冲撞了您就不好了。”
冬夏也在一旁猛点头。
几个心腹没有一个赞同的。
念安却一向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动摇的人。
况且,她三言两语,就把其他人说得哑口无言。
谁让她的理由充分得很呢?
“有你们跟着,就算是遇见不长眼的人,我还能受伤不成?”
“再者,我也没说现在去啊。”
念安狡黠一笑:“待会儿选个人少的时间,错开不就行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秋嬷嬷等人也实在想不出来继续拒绝的理由。
于是只能如临大敌一般,决心前前后后把念安武装到连头发丝儿都不放过。
“入府这么久了,这条路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走。”
念安裹着厚实的披风,双手揣进毛茸茸的暖手捂子里,一双眼睛四处看来看去。
“主子,小心脚下。”
春秋和冬夏两个人联手,把念安护得密不透风的。
小全子早已经先行出发,去开路了。
其实他还有一个人任务在身上。
就是提前和大厨房的人交代一声。
免得真的冲撞到侧福晋。
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大厨房的人,一看来的是小全子,都着急忙慌的想要过来结个善缘。
胡师傅瘦削的身体,从后面一下子窜出来,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笑着攀谈。
“全哥哥,是侧福晋有什么吩咐不成?”
边说还边把胸膛拍得呼呼作响:“都交给老胡,老胡一定不会让侧福晋失望!”
小全子被那声“全哥哥”叫的头皮发麻。
他呲牙咧嘴抖了抖身体,而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胡师傅太客气了,您还是喊我小全子就行了。”
胡师傅顿时大声反驳:“不不不,还是称呼您一声‘哥哥’,这样也显得老胡我年轻些。”
其他人一听,心里暗呸一声:臭不要脸!
可不就是显得胡师傅年轻了么。
光从长相上看,胡师傅都能做小全子的爹了!
现在倒好,他倒变成人家弟弟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反正小全子的脸色扭曲得厉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太监了。
出门在外,怎么能丢了荣安院的面子呢?
“我就是个跑腿的,不值一提。”
小全子先是谦虚一笑,接着呲着一口大白牙:“荣安侧福晋马上就要过来了,今个儿就劳烦大家好好表现一番。”
接着,又明目张胆地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委婉表示:“这是弟弟我心疼各位哥哥们,特地拿来给哥哥们添一杯茶水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小全子手中的那张银票上。
这钱,肯定是可以拿的吧?
反正和侧福晋没什么关系。
就连大厨房总管王二福,都忍不住佩服起小全子的这番操作了。
反正明面上,和荣安侧福晋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是有心人想拿这个做文章,也无从下手。
而且,都把银票露出来了,从根本上杜绝了上面的人独吞的可能。
底下那些个学徒们,怕是要心存感激了啊。
真真是如同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啊。
心里这样想,汪二福脸上却带着笑,迎了上去:“全公公这边请,您就放心吧,荣安侧福晋能来大厨房,就是我们这些个奴才的荣幸。”
他笑得一脸褶子,看上去还带着几分谄媚,边说还边对着旁边人使眼色:“我们怎么敢不好好招待呢。”
“就是不知道,荣安侧福晋这一趟来,是心血来潮呢?”
“还是……”
边说边把一小沓银票悄咪咪地塞进了小全子手里。
脸上的笑连变都没变。
一看就知道这种事情没少做。
小全子可不会傻不愣登地接受王二福的奉承。
大厨房这种地方,没有脑子的人,在这里都混不出来。
这个汪二福能坐到总管的位置,就证明他绝不简单。
这种人,打交道时还是得小心为上。
小全子也笑得一团和气:“汪总管太客气了,哪里就劳烦您老亲自见我了?”
“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他打着保票,却句句都别有深意:“荣安主子可是再和善不过的性子了,绝不会为难咱们这些苦命的奴才的。”
言外之意不就是,你区区一个大厨房总管,还不被我们主子看在眼里。
汪二福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继续一脸庆幸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等念安到的时候,大厨房的人早已经都整整齐齐站成了几排。
等请过安,胡师傅凭借他的身材优势,硬是越过了汪二福,率先开口把对方的话都给说完了。
“给荣安主子请安!”
“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有什么事情,交代奴才们跑一趟多好,何必劳烦您亲自前来呢?”
“这烟熏火燎的,您身份尊贵,哪里需要您亲自踏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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