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春秋不欲多提起这个话题,赶忙问道:“那个小吉子,难不成是有什么问题?”
念安失笑,她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怎么可能只见过一面,就看出来一个人的底细呢?
看着春秋严阵以待的模样,念安出声道:“我只是觉得,他很机灵。”
是个好苗子。
不比小全子差。
但是要说把人收为己用,念安并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心里在想,这样一个机灵又会来事儿的小太监,要是背后有人,那也太可惜了。
说句大实话,念安就是动了惜才的心。
可惜,小吉子待的地方,不适合她把手插进去。
连着几次没有猜对主子的心思,春秋不敢胡乱揣测了。
于是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就先这么着吧。”
念安也只是随意感叹一句,她又不是救世主,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帮的过来呢?
而且,她也有令自己焦头烂额的事情。
“珍宝阁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念安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真没想到,闷声拦住了一个十四贝子,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九贝子在那里等着!
“小全子带回来的消息,钱掌柜已经按主子您的吩咐照做了。”
春秋回完话,接着有些犹疑地说道:“主子,咱们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她总觉得,这是治标不治本。
店铺里那么多东西,搬的了一次,还能搬走第二次吗?
“有用没用的,只能先这么应付着。”
念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方面,珍宝阁的幕后大东家是自己这件事情,除了五哥富兴略微知道一点内情外,其他人都不清楚。
否则,光是靠雍亲王的名头,就能压得九贝子不敢胡乱伸爪子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一旦念安把这件事情给暴露了。
眼下这个时期,绝对是弊端多过于好处的。
所以,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那个九贝子和十四贝子,真是沆瀣一气!”
春秋见主子脸上没了笑模样,也跟着生起气来:“没一个好东西!”
念安听罢,直摇头。
而后警告了一句:“好了,这些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们动了贪心,没有错。
但是想要自己主动把东西交出去,那就得费点功夫了。
“新的店铺都盘好了?”
念安眨眨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春秋答:“只不过位置,和之前那个相比,就显得偏僻了些。”
“无事。”
念安并不在意这个,只要郊外庄子上那些个能工巧匠还在,珍宝阁就永远不会被埋没。
“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啊。”
“你去和小全子说,”她突然正色起来,惹得春秋也跟着肃起一张脸:“把珍宝阁,改成杂货铺吧。”
“啊?”
春秋没忍住,“杂货铺?”
“那是卖什么的啊?”
念安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布置好,你就知道了。”
“好吧,”春秋只能配合地摊摊手:“那奴婢要做第……第三个知道的人!”
从恒亲王府回来后,胤禛平复了许久的心情。
他属实没想到,越是推着老五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可是对方好像却陷得更深。
到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能够了。
胤禛不由得一阵头疼。
“苏培盛,”只是想到老五说的那些话,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阵急迫感,“备马,进宫。”
“爷,这个时候进宫吗?”
往常苏培盛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直接执行主子的命令了,只是这会儿时辰确实不早了。
他才有此一问。
“……罢了!”
胤禛一看时间,只能无奈放弃。
他知晓,是自己心乱了。
此时也确实不是一个入宫的好时机。
就是不知道,老五从宜妃娘娘那里得到的消息,究竟准不准确。
“四哥,”胤祺喝了几口茶,就跟喝了酒似的,话不停:“老九就是个混蛋!”
他骂道:“那么大个人了,就会让额娘跟着他担惊受怕!”
“有时候,弟弟我是真想捶他一顿啊。”
说着说着,一张脸就哭丧了下来。
看来的确是被九贝子给荼毒的不轻。
“你身为他哥哥,”胤禛倒是很赞同:“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然后忽然面色一黯,“毕竟,宜妃娘娘想必也会举双手支持。”
这是由他人想到己身了。
每次胤禛说老十四两句,德妃就心疼的不得了。
明里暗里就开始拉偏架。
有时候甚至还会责怪大儿子,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过于严厉。
久而久之,哪怕胤禛再看不惯老十四有时候的行为,也学会了保持沉默。
然而,即使这样,也逃脱不了被指责的命运。
德妃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理由。
说他不够友爱兄弟,明明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知道伸手拉一把。
搞得好像跟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的。
胤禛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木着一张脸挨骂。
辩解的话,别说他没打算说。
就算是有,德妃也不会给他机会说出口的。
“来,四哥,”胤祺一脸了然地拍了拍他四哥的肩膀,而后豪气十足地表示:“干了这一杯,让烦心事都随风而逝!”
胤禛很不想和自己这个弟弟一起犯傻。
这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茶叶水,到他嘴里竟变得和美酒一样了。
可是看着端着茶盏,一脸期待等着自己的老五,胤禛最终还是选择跟着举了起来。
一饮而尽之后,他心里无语极了。
这根本就是牛嚼牡丹!
白白浪费了这上等的茶叶。
对面胤祺那个傻乎乎的,一口闷完之后,还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美滋滋地问道:“怎么样?四哥,是不是感觉到心情好很多了?”
胤禛已经无力吐槽了。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然后移开视线,没办法,对面那个傻了吧唧的,肯定不是他五弟!
因为实在没眼看。
“对了四哥,”胤祺笑够了,突然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你有没有听说,德妃娘娘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啊?”
他边说,边觑着胤禛的脸色,好像只要一看见什么不对,就立马住嘴一样。
“并无。”
胤禛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起身,立马就要告辞。
“哎哎哎,四哥你等一下!”
胤祺在后面追了好几步。
哭笑不得道:“四哥你也太急了些,我有些话还没说清楚呢。”
胤禛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说,他确实急着回雍亲王府。
“咳咳,”胤祺先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开口:“德妃娘娘请太医是瞒着其他人的。”
胤禛的目光瞬间就不对了。
既然德妃是特地瞒着,不让别人察觉自己生了病,那宜妃又是怎么知道的?
“别误会!”
胤祺差点急到跳脚,“我额娘也是偶然间闻见了德妃娘娘身上淡淡的药味。”
“和她之前,用过的很像。”
原本这些话,胤祺是打算都埋在心里的。
毕竟这已经属于长辈们之间的事情了。
他一个做小辈的,也不好掺和。
但是在看见四哥一提到自己额娘时,脸上那隐藏不住的黯然神情后,胤祺就忍不住了。
“福晋,福晋——”
绿萝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惊恐万分地喊道:“耿格格,她,她好像小产了!”
清和原本还不慌不忙地数着佛豆,可是一听到这话,手一抖,放在桌子上的五福捧寿盘,也随之跌落桌面。
“啪”的一声,摔了个稀碎。
就像是绿萝此时此刻的心。
她慌忙跪下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清和轻轻拂去身上的几粒豆子,这才转过身,温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本福晋没听清楚。”
绿萝掐着自己的掌心,低声用颤音回道:“耿格格,疑似小产了。”
“走,”清和起身,她做出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还不赶快去请府医!”
等她匆匆忙忙赶到碧波院,就看见念安他们都已经在了。
“参见福晋。”
“不必多礼,”清和忧心忡忡:“耿格格怎么样了?”
还不等有人回话,就又问道:“禀报给王爷知晓了吗?”
这里除了福晋,就只有念安的地位最高。
但是她是不可能主动回话的。
于是钮钴禄氏只好回话:“已经派人去前院了,至于耿格格——”
“妾身就不太清楚了。”
茹贞说着,脸上却没有多少抱歉的情绪。
对她来说,好像只是平铺直叙,例行公事般回禀了几句话而已。
殊不知,这番做派,引得福晋看了她好几眼。
没办法,谁让以往她最喜欢拱火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了呢。
“钮钴禄格格坐吧。”
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痛呼声,清和心下已然确定,耿氏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于是对待孩子还好好待在肚子里的钮钴禄氏,态度就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自己也还有孕在身呢,”她难得说几句软和话:“切莫劳累到了。”
可是在茹贞听来,明显就是不安好心。
她才不会如了福晋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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