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
胤禛转过身,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
幸好现在是夜里,幸好周围没有人。
否则,胤禛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这个老九!
究竟能不能有一点靠谱的时候!
“四哥,四哥,”胤禟手忙脚乱地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突然停下来的,”他还挺委屈,“我也没想到会撞上去啊。”
胤禛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他就不该答应老五,陪他出来喝什么酒!
好啊,他倒是喝醉了,装疯卖傻提前溜了。
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应付这个惯会惹事生非的老九。
“所以,到头来,”胤禛脸上的杀气都快如有实质了,“这还成了我的错了?”
胤禟疯狂摇头否认:“不不不,是我的错,我的错。”
偏偏这认错态度,就像是在敷衍。
看上去毫无真诚可言。
“道歉我收下了。”
胤禛实在觉得心力交瘁,几次想走都走不掉,这次干脆换了个方法,把人给惹恼,让对方主动离开算了。
“你还是去找老十他们吧。”
说着突然嗤笑了一声,“说不定,他们能给你带来什么启发呢。”
果不其然,胤禟一听这话,立刻气到都跳脚了。
大声嚷嚷道:“老四你什么意思?!”
胤禛脸一沉,毫不犹豫地开口:“没什么意思。”
而后突然短促地笑了一下:“你愿意怎么理解,是你的事。”
胤禟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就知道!
老四这个记仇的小心眼儿,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机会。
说不定,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把他那条小狗的狗毛给剪掉的事情呢!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胤禟满是怀疑地看了胤禛一眼。
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心虚来。
可是这都过去多久了。
况且,自己当时也受到了惩罚不是吗?
胤禟觉得自己应该大度点,谁叫他一个善解人意的弟弟呢?
“四哥。”
他假装咳嗽了一下,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刚准备说些什么,脸上突然出现惊恐的表情来。
“四哥,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啊?”
甚至,还胆小的把自己往胤禛身后躲了躲。
可惜,一个身材劲瘦的人,怎么可能挡住一个胖若两人的人?
胤禟缩头缩脑的,可是身子却还是露出了大半在外面。
“你又想搞什么?”
胤禛真被磨的没脾气了。
他怎么以前不知道,老九还有一副厚脸皮呢?
而且还胆小如鼠!
身强力壮的八尺男儿,竟然被一点风吹草动吓到躲起来。
简直让人没眼看!
“不是啊四哥,”胤禟只觉得满心冤枉,“你真没觉得,咱俩好像越走越偏了吗?”
胤禛心说自己真没有察觉出来。
因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该怎么摆脱这个牛皮膏药了。
可是他一抬头,就发现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儿。
四周静悄悄的,甚至时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声。
胤禛一皱眉头,厉声道:“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胤禟忙不迭点头。
这破地方,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冷飕飕的不说,还阴森森的。
让人看着就莫名感觉到害怕。
“走走走,”胤禟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了,声音都颤抖起来了,“赶紧走!”
胤禛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啊四哥,”胤禟都快哭出来了,“不是说走的吗?”
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不对劲儿!”
胤禛警惕地冲着四周扫视了一遍。
“我知道啊,”胤禟欲哭无泪,嗓门儿都忍不住拔高了,“我刚才说过……”
“小心!”
胤禛出声的同时,一个飞扑,就扑在胤禟身上,两个人一起向后倒去。
荣安院。
“嘶——”
正在和刺绣的搏斗的念安,一不小心被针尖刺破手指。
“主子,”本来正在把线一股一股捋开的春秋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担忧地问道:“您没事吧?”
“奴婢这就去请府医过来。”
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不用了,”念安用帕子把指尖上的血珠给擦掉,“不是什么大事。”
“您要不歇会儿?”
春秋见劝不动,又提议道:“喝口茶舒缓一下眼睛?”
念安沉吟了片刻,而后才点头:“也好,把东西放过去吧。”
又把手里的荷包针线什么的,递给了春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淡淡的不安。
揉了揉眉心,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天天好吃好喝的在府里待着,能有什么事?
“今个儿有王爷的来信吗?”
想了想,念安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问了一句。
正好冬夏捧着一罐新鲜出炉的鲜羊奶过来,接话道:“主子可是想王爷了?”
脸上还带着揶揄的表情。
还时不时地挤眉弄眼一下。
偏偏念安这会儿没什么心情和她一起胡闹。
闻言并没有吭声。
只是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跟一尊无悲无喜的活菩萨似的。
冬夏立刻就意识到气氛有些非比寻常。
于是马上闭紧了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就连放下羊奶罐的时候,也是异常的轻手轻脚。
尽量一点声响都不发出来。
等退出去的时候,又碰见从外面进来的春秋。
一看见冬夏的表情,就知道她恐怕又说错话了。
“你呀你。”
春秋无奈地摇摇头,小声让她先在门口候着。
冬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脸上尽是忐忑与尴尬。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那么点背!
刚好就撞上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
原本只是亲密的玩笑话,那会儿却让人听了,莫名觉得不舒服。
“主子,”春秋盛了一碗雪白的羊奶过来,“这是大厨房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您喝两口暖暖肚子吧。”
念安看了一眼,没动弹。
“先放那儿吧。”
她没胃口。
春秋这才惊觉,事情恐怕大条了。
主子最喜好各种美食,这下子连吃的都不太在意了。
恐怕是真的心情很不好了。
春秋只能顺着说:“那奴婢就先放您手边,凉一凉再喝也是一样的。”
念安却连一丝视线都没有分给那碗奶,而是突然问道:“小全子呢?”
“小全子去打听消息了。”
春秋连忙回道:“奉安院那边,杏儿不是被烫伤了吗?”
“他去打听后续了。”
念安点点头,“行,等他打听完回来了,让他来见我一下。”
春秋点头应下:“是,奴婢记下了。”
“准备热水,”念安起身,“我要沐浴。”
春秋下意识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啊?沐浴吗?”
现在这个时候吗?
“是,”却在看见主子不容置疑的表情后,连忙低下头,“奴婢这就去准备。”
杏儿被抬回了奉安院,一路上都哭得嗷嗷叫。
等看见钮钴禄氏的时候,她哭得涕泗横流地叫喊着:“格格,格格救救奴婢——”
“看在奴婢伺候您尽心尽力的份上,救奴婢一命吧!”
茹贞下意识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肚子里可怀着一个宝贝疙瘩呢。
万一磕了碰了,找谁说理去。
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凉薄。
“好杏儿,”钮钴禄氏站得远远的,嘴上却温柔又担忧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府医把你治好的。”
“呜——”
杏儿哭到头昏脑胀,却还是听见了这么一个保证。
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谢谢格格,谢谢格格。”
“格格的大恩大德,奴婢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于您!”
茹贞听见这话后,不由得挑了挑眉。
心里冷笑着。
嘴上倒是说的好听,可是却没少没瞒着她往正院传递消息。
甚至还时不时的站在福晋的立场上,敲打自己这个做主子的。
要不是看在能捞到钱的份上,她早就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给搞走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茹贞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很隐蔽,没让任何人看见。
“傻杏儿,”茹贞笑得温柔极了,“你好好养伤就好了。”
“也省得我,总是操心。”
这话别有深意,可惜正处在万分慌乱与抓住救命稻草之中的杏儿根本听不出来。
“是,是,”她连连点头,“奴婢一定早日好起来。”
“不辜负格格的期望。”
茹贞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却没有说话。
只是吩咐人把杏儿抬到后院去。
待看不见人影后,她才啐了一口:“呸!本格格巴不得你多躺几天呢!”
一旁的绿蜡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想要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格格,”她脸上满是忐忑,再三确认道:“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钮钴禄氏斩钉截铁地表示:“当然!”
“我很相信你,”她按着绿蜡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为她注入信心:“所以,你也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成败在此一举。
希望绿蜡能够经受得住考验。
千万不要辜负那么长时间以来的“学习”。
“什么?”
杏儿受伤的消息,一直到大晚上才传到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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