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臧旻孤独地站立着,凝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夏育。臧旻的眼神坚定,面无惧色,更不会更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臧旻心中明白,这件事要说一个弄不好,那么并州就完了。所以臧旻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完成在他死后,未完成的机会。
臧旻缓缓蹲在夏育面前,表情严肃道:“夏兄,我活到现在也是够了。你就帮我这次吧。等他日你和朝廷收复失地时,一定要告诉我。”
“真的要到如此地步吗,我听说当今陛下有振兴大汉之志啊。你听听年号,“兴汉”也就能明白,必须的志向啊。”夏育还是在规劝臧旻。
臧旻则是无奈摇头说:“孝桓,孝灵皇帝,他们那个不是在继位之初,有振兴大汉的想法。可是最后呢,都成为什么样,不用我多说。”
“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啊。”夏育还是不想做这样的事。
臧旻则是满脸笑意的说:“重症需要下猛药,要给陛下,百官一个警示。这样他们才会重视异族问题,要是当年朝廷重视异族,段太尉,也就不会死的那么窝囊了。”
夏育听见臧旻提到段颎,心中一震。也是想到了,那位在凉州,并州杀的异族们,闻风丧胆的一代名将,就这么死了。
夏育虽然过去十多年了,可是现在每天想起,还是难过。
夏育一脸无奈的看向臧旻,点头示意:“好,我同意。”
臧旻看见夏育同意,松了一口气,对着夏育道:“广武县的百姓,你现在就带领他们前往上党,或者太原郡。”
夏育起身,拱手对臧旻道:“太守,我这就去办。”
雁门郡的广武县城楼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孤独而破败,几只乌鸦在城墙上空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城墙之上,依稀可见当年的箭楼和烽火台,它们曾是守卫边疆的重要设施。城墙的石缝间,长出了野草和苔藓,仿佛大自然也在试图掩盖这段血腥的历史。
臧旻站在城头上,看着夏育带领着百姓和雁门郡青壮力,退回上党或者太原。
此时臧旻心中无比的惬意,自己的机会,终于可以开始了。用这次雁门郡的攻破,自己的死,来警示当权者,明白异族的重要性,也算是死的其所了。
第二日。
魁头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鲜卑联军,出现在广武县的前面。
魁头有些好奇,怎么如此安静。他忍不住怀疑,这臧旻在搞什么鬼计,还是这许攸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臧旻放弃广武。
扶罗韩也是骑马过来,对着魁头道:“大哥,这也太安静了。这夏育在干什么。”
乌栩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说:“能有什么鬼计,我看就是臧旻和夏育,知道我们二十万大军要来攻打广武县。所以他们提前跑了,我看而就是这样。”
“哎呀,别想了,开打吧。有什么好想的,打了不就知道了。”乌栩在一旁大声嚷嚷。
魁头随即想想也是,现在自己有什么好怕的,自己现在可是拥兵二十万的人,这小小的广武县,还能上天不成。
“进攻”
鲜卑联军们如潮水般涌向广武城池,箭雨纷飞,硝烟弥漫。巨大的投石机不断抛出巨石。
臧旻带领着剩余的老弱残兵出现在城头上。臧旻手中宝剑横空,厉声喊道:“兄弟们,能和大家今日一同战死,是我的幸事。”
“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用,多谢太守。”
“临死前,还能杀几个鲜卑蛮子,值了。”
投石车轰鸣,石块如雨点般砸向广武城墙,尘土飞扬中,城墙被砸的摇摇欲坠。
鲜卑和羌人占据这大汉云中三郡,所以这其中自然有些汉族工人在里面,为鲜卑人效力。投石车的出现,让臧旻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这也更加让臧旻相信,异族不可留。
广武城墙下,尽管城上的臧旻他们会投掷石块,箭矢和滚油,试图减缓鲜卑联军的攻势。
但鲜卑联军的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顶着密集的防御,奋力将云梯靠上城墙。
随着鲜卑人将云梯搭在城墙上,不少士兵们开始攀爬。他们一手短刀,一手抓着梯子,步履坚定地向上攀登。
城墙上臧旻带领着守军拼命抵抗,但是鲜卑的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多的士兵攀上云梯,冲向城墙顶端。
臧旻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臧旻脸色平静,一声怒吼。
“杀”
借着云梯爬上来的鲜卑联军与守城的臧旻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刀光剑影之中,鲜血四溅,喊杀声与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后面攀爬的鲜卑联军更是不顾一切,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疯狂,每一个动作都坚定而有力,就像一只脱绳的野狗,在疯狂的乱咬人。
臧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几个人,只是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臧旻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前几天,田宴这小子,是不是也是这种无力感啊。”
“轰”
城门终于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倒塌,象征着臧旻最后防线被突破。
此时此刻,臧旻心中无惧,只有对大汉的忠诚。他回想起自己多年来治理雁门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和百姓的不舍和无奈。
百姓不断被草原异族骚扰,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然而,他作为一郡之守,他确实无能为力。实在是鲜卑的强大,和如今汉室的衰弱。再加上皇帝和朝廷诸公的不作为,让臧旻根本无力施展。
直至现在这一刻。臧旻还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死后能够换来皇帝和百官的重视。
臧旻率领着剩下的将士们冲向了城头上的鲜卑联军。他挥舞着长剑,英勇杀敌,犹如一道不可阻挡的旋风。
随着战斗的激烈进行,臧旻逐渐体力不支,但他依然奋力拼杀,不肯退缩。每一剑都想杀掉一个敌人。
最终,臧旻身中数箭,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但他依然站立不倒,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臧旻高举长剑,大声喊道:“能杀我的只有我自己。”
臧旻用尽全身力气,用宝剑对着自己脖子用力一划,鲜血喷出。随后身体缓缓倒下。臧旻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对大汉的无限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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