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能生育,这皇位的重担就只能落在他身上了呀!】
【嘿嘿嘿,手握敌国皇位继承人,这还不问北疆王要什么,北疆王都要乖乖送过来什么嘛?!】
江映澄眼中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像是里面装着无数泛着金光的钱币。
陆遥没忍住回头瞥了在角落悠闲品茶的明泽帝一眼。
道理他都懂,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小殿下堂堂一个荣宠正盛的公主,会如此乐衷于四处敛财啊?!
是在宫中吃不饱穿不暖吗?
他们东厂愿意养小公主的啊!
【啊!!】
江映澄突然在心中平地一声吼,情绪激动之下,这道声音也尤其的大,将陆遥吓得差点原地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又挖到什么消息了?!
【这北疆王被二皇子投毒,也没几年好活了呀,届时北疆大乱,父皇就可以趁机长驱直入,直取腹地啦!】
“咔哒”——
瓷器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江映澄应声回头,刚好瞧见她的美人父皇将茶盏放至桌上,见她回头,还对她露出了个温润的笑意:“到父皇这来。”
江映澄眼神一亮:“澄澄来啦!”
【你的心肝小宝贝来啦!!】
【哦哦哦,我的父皇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她狂喜着小跑了过去,临到跟前站稳伸手,果然得到了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抱抱。
江映澄趁机在她美人父皇的脸上“啵”了一下。
【ua~北疆境内有好多超~级棒的东西呐,等澄澄拽到新的苦力,就让他给澄澄写纸条给父皇——嗯?】
江映澄突然贼兮兮地看了陆遥一眼,眼中那精明的眸光险些将陆遥晃得头晕目眩。
他是见过元良平那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模样的,登时便是头皮一紧,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在将所有消息都打探到手之后,礼貌又不失风度地将这两尊大佛送走。
江宴川抬手在江映澄的头顶轻抚了两下,微凉而顺滑的触感带走了他眸中的最后一抹暖意——
小家伙没能看出来,可他却是一清二楚,这苏鸿祯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着的,并且在小家伙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有过一瞬间的呼吸急促。
应是他想过以劫持小家伙的方式逃离此处,后又主动放弃了这个想法。
“陆遥,”他轻启朱唇,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弄醒他。”
既然想装,那便干脆体验个全过程吧。
陆遥一个眼神示意,立即就有两名锦衣卫朝着墙角处的大木桶走去,他们看似丝毫不费力地将木桶端到了苏鸿祯的跟前,用木盆一盆接一盆地从他的头顶直直浇灌了下去。
屋内取暖用的火盆都集中在明泽帝和小殿下的身后,苏鸿祯在凛凛寒气中硬生生扛住了两盆,终于在第三盆浇下来之前“悠悠转醒”。
“别,”苏鸿祯声音虚弱道,“别浇了……”
他脸色惨白,牙齿打颤,抬起头时活像一个刚从河岸处爬上来的水鬼:“陛下?”
“陛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
“苏鸿祯,”江宴川不欲和他废话,“孤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直直看向那人倏而沉静下来的双眸,眼神中的寒意比对方更甚:“你自己交代,自你进入朝堂的这半年时间,可有传递过什么消息回北疆?”
室内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当然,这是针对听不到小公主心声的那部分人而言。
江映澄的彩虹屁简直像是不要钱一样,自江宴川叫出苏鸿祯名字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不停奏鸣。
【啊啊啊啊啊,我父皇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他、怎、么、这、么、厉、害、啊!】声音抑扬顿挫的,还带了点欢快的节拍。
苏鸿祯所有的伪装悉数褪了下去,他自知过往惯用的巧言令色在江宴川这里就如同稚子的游戏,便也只留下了冰冷的神色。
江宴川的眸子里却重新染上了笑意。
他对这人的识时务还算满意。
“既然不想伪装,不若我们就直接谈条件吧。”
这人将是完美的搅混水的棋子,以及——
【问他要钱钱!问他要城池!!问他要北疆三公主!!】
“???”
前两项他可以理解,北疆三公主又是因为什么?
江映澄也很是心急:【这个三公主以后会是好厉害的人的!她的医术举世无双,若不是北疆王这几年过于苛待她们母女,她完全有能力救回北疆王的呢!】
【还有还有,那个——】
“陛下想要如何?”
江映澄的心声蓦然被这道声音打断,江宴川抬起头看向苏鸿祯时,眸子里还带了点不耐。
苏鸿祯:“???”
不是你要谈的?
他晃动了一下手腕:“既然是要合作,这东西是不是就可以……”
江宴川忽而轻笑一声,语气里说不清的嘲讽:“孤所说的谈条件,就是谈放了你的条件。”
苏鸿祯被他的话噎了一下。
江映澄突然开撕“啪啪啪”地鼓掌。
【父皇真棒!父皇气死他!】
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说道:“你还欠了歆然姨姨好多钱钱呢。”
她抬头看向她的美人父皇,圆溜溜的杏眼里满是好奇:“父皇父皇,这不是说就是传说中的软饭男呀?!”
下一秒,她美人父皇清冷的声音,便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江宴川轻轻颔首,十分配合:“自然。”
“哇!堂堂北疆二皇子,竟然是个软饭男!”
苏鸿祯:“……”
他从小到大皆被重重光环环绕,身边往来的都是极尽谄媚之人,就算是他与皇兄斗法失败,也从未曾有人敢当面说他一个“不”字。
这还是他长到这么大的第一次,被人当面如此嘲讽!
苏鸿祯咬牙切齿道:“吾会还的。”
还在演戏的两人一起抬头看他,一大一小的两张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戏谑。
那个小的甚至还直接对着他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做出了个讨要的姿势。
“……吾现在没钱。”
他所有的钱财都用来打通关系了,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至于去算计一个女子的那点首饰钱?
那个小的“啧”了一声。
苏鸿祯的耳边“嗡”的一声。
接连被嘲讽了这么多次,是个泥人也会有脾气的!
“吾只是现在没钱,等吾收复了——”
“嗯嗯嗯,澄澄懂的哦,”江映澄突然点了点头,声音清脆,“莫欺少年穷嘛!”
苏鸿祯心里一松,总算感受到了一点被人理解的熨帖,他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那道童稚的声音继续说道——
“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江映澄摇头晃脑的,将苏鸿祯的一生都预先做好了总结,“死者为大!”
苏鸿祯:“……”
在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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