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
大瑞最为低调的王爷之一。
封王之后便直奔封地,不结党营私,不随意进京,不让明泽帝担心。
唯一一件算得上“污点”的过往,就是他有一个曾试图刺杀先帝的早亡母妃。
信王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几乎是个绝不会有二心的王侯。
可……
这样大型的一个地下宫殿,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先帝和明泽帝都知情的情况下建造的。
了尘几人神情一凛,注意力都不由落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该你上场发光了,小殿下!
众人的注视当中,江映澄的眼神直直盯向了眼前的一小块空地,仿佛陷入了老僧入定的贤者模式。
几人放下心来,开始继续打量这间耳室。
满室的珠光宝气很是眯眼,可在场众人几乎无人关注,皆围到了棺椁的跟前,盛时序还很是担忧地看了小家伙一眼又一眼。
——除了洛扶盈。
她虽也是堂堂逸水国公主,可她的父皇并不会像明泽帝这般毫无底线地宠溺自己的子女,她们宫中讲求的,更多的却是利益。
她能通过和亲带给逸水国好处,所以她过得比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好。
但这种好,又极其有限。
所以她嫉妒江映澄。
所以她在看到这满室的珍宝后,阴暗的想法就自心底疯狂滋长——有了这些,她就可以逃离皇宫远走高飞了!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
“啊!”
江映澄突然惊天动地地一声惊叫,成功将洛扶盈整个人都吓得一抖,面前叠成一小座山包的金条堆被她碰掉了一个角,“哗啦啦”地散落开来。
洛扶盈吓得魂都飞了,几人里却只有盛时序眼神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她咬了咬唇,强装无事地凑到几人跟前。
回去时,江映澄正在那个光头的怀里不停扑腾。
“啊啊啊!了尘伯伯,等下父皇就要找来了,咱们赶快再往里转转呀!”江映澄急的不行。
【里面还有一间密室呢,晚了澄澄就再也进不来啦!】
她还想看看统哥说的第二件宝贝是什么呢!
了尘几人:“……”
那么石破天惊的一声惊叫,结果就是说这个?
他们还以为小家伙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跟他们分享呢!
几人想吃瓜又不能明说,只好带着小家伙先从耳室里退了出去,继续向前。
边走,小家伙边在心里复盘方才看到的资料。
【唔……信王叔叔这么大一个宝藏,检举的话要用到好多字的啊,澄澄的囤货好像有点不太够呢……】
【假传圣旨,挑拨离间……景王叔叔做的事虽然恶毒了些,可他会黑化,也是因为信王宣称先帝本意是想要将皇位传给景王,而我父皇在得知此事后狠心毒害了先帝,并强行篡改圣旨,这才登了帝位的——】
江映澄没忍住“嘶——”了一声:【这也太狠毒啦!!】
了尘的脚步一顿,而后又强装淡定地迈步向前。
心里的苦涩像溃堤的河水,汹涌地席卷而来。
他本意是想听有关这座地下宫殿和那满室珍宝的爆料,谁成想,小家伙一张口就爆出了这样一个消息。
皇室秘辛就像一堵高墙横在肩上,简直就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偏偏小家伙还一直在他即将坍塌的高墙上添砖加瓦——
【我康康我康康……】
又是片刻的翻找之后。
【嚯!】
【先帝因实是喜爱信王的母妃,被刺杀后也不过是下令将她关入了冷宫,即便这样,信王还是不满先帝的做法,带人从宫外向内挖出一条通路,企图——等等?!】
【这么说的话,这条路还可以直通宫外?!】
“!!!”
这下不止小家伙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能听到她心声的三人,也同时感觉自己的背后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凉汗。
了尘几乎当场就萌生了退意,想要直接将几个小家伙带回地面。
【这澄澄可得马上写纸条告诉我的父皇!】
江映澄气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罗列出信王的十宗罪交给她的美人父皇,可是——
【太多了太多了,要做的纸条实在是太多了呜呜呜——】
【那咱们一会儿到了第二间耳室,一定要把有用的东西都翻出来,这样澄澄就可以少准备好多纸条啦!】
了尘犹豫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
长廊的尽头不再是单一方向的通路。
这里更像是一棵大树,从主干上面横生出无数条细长的分支,凌乱地蔓延到未知的方向。
了尘抱着小家伙站在分叉口犹豫片刻,而后如江星燃先前探路时的套路,佯装犹豫半晌,最终选择了正确的岔路。
又行了不知多久,小家伙急切的心声终于响起——
【快到了快到了,第二间耳室就要到啦!】
【啊啊啊啊!就剩五盏灯的距离啦!!】
【可是——】
兴奋过后,江映澄又猛然意识到问题:【澄澄还被了尘伯伯抱在怀里呢,这要澄澄怎么“不小心”地推开暗门啊……】
在线等,可急了!
快走到小家伙心声里的那盏油灯之前,了尘微微侧头,眼带深意地瞥了俞行勉一眼。
——他还抱着小家伙呢,不方便,演戏的事就拜托了!
俞行勉沉稳点头。
——可以。
而后,在了尘跨步走到那间密室的门前时——
【啊啊啊啊啊到了到了了尘伯伯再走就要过去了怎么办澄澄还没想好——额……】
俞行勉如鬼魅般窜到了尘背后,伸出腿,直直横在了了尘必经之路的正前方。
了尘:“!!!”
他怀里正抱着小家伙,视线受阻,加之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观察周遭环境之上,冷的一下,还真叫俞行勉得了手。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侧边倾倒,撞上墙壁之前,了尘动作飞快地转过身,以背部对着墙壁,企图完美护住怀里的小家伙——
“嗖——”
斜后方忽而伸出一双手,在他撞上墙壁之前牢牢将小家伙接了过去。
紧接着——
“嘭!”
掩藏的墙壁上的石门在猛烈的撞击下轰然敞开,了尘整个人倒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地自下而上望向门口的俞行勉。
俞行勉怀里抱着小家伙,周身气度仍是沉稳,面上带笑。
放心,绝不会让小殿下受伤的。
了尘:“……”
了尘:“???”
你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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