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哭声,王义握紧拳头,狠狠的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
深恶痛绝道,“草他娘的,咱们一个个勒紧肚子等着朝廷的消息,这帮狗官却想派人偷偷杀了我们!”
“怪不得刚才那边的官兵,没有一个过来帮忙,原来本就是一伙儿的!”
其他灾民也反应过来,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他娘的狗官!”
“我的儿子啊,狗官,我儿子被狗官害死了!”
“还有我爹。”
“我弟弟”
王义:“这帮狗官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够,现在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我与这帮狗官不共戴天。”
“你们谁,今天敢跟我一起去报仇!”
人群沉默一瞬,然后立刻炸锅。
“我,他娘的我要报仇!”
“报仇!”
“还要把他们的粮食抢过来,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要在这儿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句话瞬间激起大家更深的恨意,一时间所有人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高举着拳头要去报仇。
徐老头在嗷嗷高喊的人群里沉默不语,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一些眼熟的人。
应该是他们附近几个村的。
他虽然没有高喊着报仇,但眼睛里刺眼的光芒却骇的徐老头一身冷汗。
对方似乎察觉到视线,转头看过来,徐老头立刻低头躲过去,不敢跟他对视。
待他的头又转过去后,徐老头才抬起头四处看,心里不断下沉。
“十万火急,快开城门!”
正在值守的城门官,远远的看见远处尘土飞扬,一人骑着大马飞奔而来。
紧接着惊恐的声音从那人嘴里传出,“快开城门!我有要事向县令大人禀报!”
城门官眼力好,一眼就看见了那人手里高举着的手牌,正是县令大人下发的。
再看那人拼命甩鞭子的模样,不敢耽搁,立刻让人把城门拉开一条缝隙。
对面的人丝毫没有停顿,也没有减速,甚至到了城门边,又扬鞭甩了一鞭子。
身下的马加速过了城门,在寥寥无人的大街上飞奔。
拿着手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县令面前,立即单膝下跪,“大人,灾民们反了!”
“什么!”
县令猛地站起,在一旁的县丞也盯着他看。
“那些灾民似乎发现了土匪是官兵假扮,集合着要报仇!”
这些不是什么难以探得的消息,特别是在灾民根本没有想要掩饰的时候。
县令急的团团转,最后气的对着东方,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这些王八蛋,要害死我了!”
“我一定要上本参他们这些畜生。”
县丞赶紧止住他继续骂,“大人,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安抚住这些灾民啊!咱们县里这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可全都指望着你呢!”
听到这,县令又破口大骂了几句。
才回头对仆人道,“去请其他人来!”
仆人会意,立刻与人分头行动,不一会儿,县衙大大小小有职位没职位的官员小吏全都聚集在县衙里。
县令深吸一口气,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道,“危难之际,谁若是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本官保证,谁若是带头安抚住这些灾民,随后本官就为他上书请功。”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开口。
县令只好又道,“没有安抚的,击退的方法也行。”
还是沉默。
县令:“击退也不行,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何七叔看了看大家,还是没有开口的,只好自己上前道,“大人,当务之急是先守住县城。”
“望大人立刻派人接回驻守灾民的兵丁,然后调派所有的驻军,死守住城门。”
县令冷淡道,“那乡里的百姓呢?就不管了?”
何七叔:“不是不管,但我们目前对这些无能为力,只能请大人派遣官兵去各个乡里敲锣提醒大家,灾民来了。”
“让他们躲到山里,等待援兵到来或者是灾民散去,再出来。”
县令苦笑:“援兵,哪来的援兵?”
县令此时已经基本确定,这些灾民很大可能与府城那些官员脱不了干系。
“实话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给朝廷的折子和信,此时不一定是被人给截留扣住了。”
“说不定这时候朝廷压根不知道灾民的事情,更别说我们县的情况了。”
众人大吃一惊,“怎么会?”
县令:“怎么不会?你们没听到吗?去灾民里面灭口的穿着军服,而在这里,又有谁能一下子指挥动这么多士兵呢?”
何七叔被这个消息惊得腿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面如土色。
县令看到他们这样,内心反而平静了些,叹了口气,安慰道,“好在我上次派人带灾民出去的时候,又偷偷多派了几波人。”
“这几波人中,只要有一个能到达京城,我们就有救了!”
众人互相看看,沉默着不说话。
县令也不在意,他挥挥手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守住城门,和派人去乡里传播消息。”
“传消息这事儿,县丞主簿,这事儿你们去安排,派衙役骑马过去。”
县丞与何七叔拱手行礼,“是!”
县令又转过头看县尉,“守城的事情,老吴,还要麻烦你。”
县尉出列,拱手道,“大人言重了,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县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又拉过县丞主簿,道,“如今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渡过此关。”
“望君全都不遗余力,保护县城,保护百姓。”
县丞主簿县尉:“是!”
县尉立刻下去召集官兵,县丞主簿也下去协调马匹和衙役去乡里传达消息。
其余的小吏跟在三人身后打杂,一时间,县衙所有人全都动作起来。
此时,西城门
一群身着富贵的老爷夫人们正在与守门兵争执,打眼一看,何父何母竟然也在其中。
“快开城门!我现在要去府城,耽误了我的事儿,你十个脑袋也不够!”一位身穿宝石绿绸缎的老爷出面,对着守门兵毫不客气的颐指气使。
守门兵认出这是平时在县里嚣张跋扈的徐老爷,听说他姐夫是府尹大人身边的红人。
所以即使被他推了一把,守门兵也不敢说什么。
小心赔笑道,“关城门是县令大人的命令,徐老爷,你就别难为小的了。”
“不过,你要真有事儿着急去府城,可先派人去县令那里拿一个手牌,小的立刻就放你过去。”
徐老爷兜头一个巴掌扇过去,“什么玩意儿!也敢跟我要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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