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钰慈蜷缩着肚子,还要伸手去够桌上的第二份饭菜。
季清欢忍不住说:“那什么,你少吃点”
“你什么意思?”赵钰慈去端冬瓜菜的手一顿。
就跟变脸一样,他忽然转回头恶狠狠瞪着床榻!
“本宫就算身体残废了也依旧是太子!先皇未曾废储,原本你就该把这份饭主动让给本宫!我们的身份云泥之别,季清欢,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看不起——”
“停!没事了你吃吧。”
季清欢果断放弃劝阻。
太子可能被打击太重,让本来就敏感的性格变得更敏感了?
唉,他惹不起。
“本宫现在是要指望你,可你别忘了,”赵钰慈把桌上的米饭和猪油炒冬瓜端下来,泄愤似的往嘴里塞。
一双阴冷渗人的眼睛斜视床榻,语气故作不屑。
“等回头到了西夏,你季家父子还得求着本宫与王叔提携,你少瞧不起本宫!”
“”
这话确实没错,季清欢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想惹太子。
还容忍赵钰慈待在他房间里避祸,省得出去乱跑再被王宫里的人逮着戏弄。
要是又被拴在马后拖行几圈,估计就没命了。
赵钰慈一死,赵王叔肯定不会管季家父子的死活。
“殿下别误会。”季清欢叹了口气。
“我让你少吃些,是因为冬瓜利尿。”
“?”
赵钰慈吞咽冬瓜的动作愣住。
利尿?
可他夜里才刚被阉了,不是割除而是齐根切断啊!
这会儿下体糊着厚厚的止血药物,稍微动身都疼的他直发抖。
若是再叫热乎乎的尿液冲刷伤口,那还暴露着脂肪与嫩肉未能结痂的位置
“!!”
“啊!!啊!你为何不早说!为何等到现在才说!本宫已经吃下去许多了!啊——”
赵钰慈瞬间又疯了!
可是又不敢有大动作怕牵扯伤口。
他跪在地上崩溃的抱着肚子哭嚎,可怜极了。
“别哭了,排尿还好,”季清欢眼底真切浮起怜悯,“可你吃了那么多米饭等排便的时候更疼,只能忍着。”
“!啊!你为何不早说,为何不早说!啊!”
赵钰慈眼泪都下来了,更加疯狂的大吼大叫。
“本宫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啊!”
我的老天爷。
季清欢抬手捂着耳朵,大声提醒他。
“殿下务必得仔细!排便的时候千万别使劲儿,否则出血太多会没命的。”
男人那个地方有根容易出血的大动脉。
而赵钰慈的现在被切断了。
“”
韩枭带着小厮刚走进偏院,就听见一阵哀嚎。
“不是说要休息么,”他瞬间冷了脸,转头朝守门小厮质问。
“季清欢从哪牵的驴?他牵驴要玩什么花样儿你们也不来禀告本世子!脑袋不想要了?”
“!”守门小厮吓得瞪大眼睛,急忙摇头。
“没有驴啊,那是太子的声音!”
由于昨夜赵钰慈已经喊太久了,喉咙早就沙哑,哭喊的声音跟驴叫极为相似。
这才叫韩枭误会了。
“?”韩枭蹙眉。
他半信半疑的领着小厮往里面走,一探究竟。
午后阳光金灿灿的落在房檐上,冬日里的庭院很少有枝叶,纵目望过去全是寂寥萎靡的枯红色宫墙。
上午穿的玉色袄衫被某人用靴子砸过,还踹了一脚。
韩枭用午膳之前已经叫人烧掉了。
他此刻穿着一件淡粉色袄袍,系着毛茸茸的白狐软绒圆脖圈,精致下巴半藏进蓬松脖圈里,更衬得瓷白脸颊姿容胜雪,漂亮极了。
腰间玉带约莫有一掌宽,勾勒出挺拔俊俏的腰身。
整个人都干净的出尘脱俗。
这道淡粉色身影出现寂寥院落里,瞬间就给周围添出不少鲜活色彩!
廊下侍卫们急忙见礼:“世子金安。”
“在外面等着,不必跟进来。”
“是!”
“”
韩枭刚走进内室就蹙眉:“什么怪味儿。”
是赵钰慈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混合着多日不洗澡的酸臭味儿,还隐约夹杂着尿骚。
屋子里没开窗,光线昏暗不说味道也憋闷的很。
“你对他做什么了?”韩枭站在里间门口不进去,只在屏风边缘往里面看,“也不怕脏了手啊,季清欢。”
他以为是季清欢忍不住将赵钰慈暴揍一顿,才叫人哀嚎成这样。
赵钰慈已经没再喊。
韩枭刚一出现,他就捂着嘴趴茶桌底下躲起来了。
这才让韩枭的声音,清晰传进裹在被子里减缓噪音的人耳朵里。
季清欢掀开被子露头:“我没打他,是你动的手。”
“怎么嚎成这样,阉的时候不是用过麻药吗。”韩枭疑惑。
季清欢:?
那是几个时辰以前的事了吧。
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子殿下,跟此刻的打扮一样。
季清欢不跟他废话,坐起身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难道是追过来给他擦药的?
“我来”韩枭正要走近忽然停下,吼着,“你赶紧穿好衣裳出来!这么浓的闷臭味儿你闻不见?”
他嫌恶的在鼻息前挥了挥,直接下命令。
“你搬我院儿里住,叫他自己在这儿待着!”
过几天比武是要近身打斗的,季清欢身上一股味儿还怎么打?
再说他还得经常过来骚扰季清欢,不能叫这小子过踏实了。
可现在屋子里有个臭兮兮的脏东西。
韩枭每回看见都觉得脏了眼!
实在忍受不了又不能直接杀掉,他只好眼不见为静,让季清欢搬出来。
住进韩枭的院子里?
季清欢瞬间摇头:“我在这里挺好的”
住这个房间至少能睡个踏实觉,跟韩枭住对门才吓人吧!
“少废话,你走不走?”韩枭怎会容忍拒绝,沉了脸。
“非得让我叫人进来绑你?”
“”
赵钰慈在桌子底下疯狂摇头,给季清欢使眼色!
他现在安全感极低,需要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守着,而这个人只能是季清欢,没有别人。
季清欢也不想走,可他屁股还疼着呢。
被绳子扭着再绑一回除了多受罪之外,并不能影响搬过去这个结果。
所以他果断起身:“我搬,这就跟你走。”
“季清欢!”赵钰慈着急,一不小心喊的声音大了些。
季清欢脚步一顿,那边站着的韩枭也听见动静了。
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头臭驴。
韩枭皱着鼻头朝里间迈进几步,弯腰瞥一眼桌底,很快就直起腰退开。
他嫌弃道:“你这么喜欢钻洞不如别住房间了,我叫人给你盖间狗窝?”
“!”赵钰慈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发抖。
很快就感觉身下忽然涌现剧痛!
是阉他时用的麻药劲儿已经褪去,热烘烘的尿液流过伤口时带出一股极其尖锐难熬的疼,全都让他清晰感受到了。
“啊!啊!啊!”
“疼!疼啊!救命,救救本宫,季清欢——”
赵钰慈瞬间就被疼疯了,连韩枭在场都顾不得!
他浑身颤抖着抽搐就像羊癫疯发作,嘴里不停的大喊大叫着,模样渗人。
季清欢吓得后退一步,转头问韩枭:“他会活活疼死吗?”
“不会吧,”韩枭也蹙眉,“我没挨过一刀我哪知道。”
“”
两人对视着互瞪几秒,韩枭的耳朵终于不堪折磨!
他不耐烦的朝门外吩咐:“去找个医师来,给他把麻药敷上别让他嚎了,再敢嚎就把嘴堵上。”
“是!”候着的小厮应声。
季清欢还小心的往桌底看着,怕赵钰慈就这么疼死了。
但韩枭等不及的直接拽起他手腕,迈步往外走。
“别磨叽了,我是来找你喝酒的。”
“什么?”季清欢猛地被扯动。
柳枝刚抽过的部位跟着泛疼!
当即也顾不得细问韩枭为什么找他喝酒,赶紧迈步跟过去,省得被拖着走更受罪。
心里咬着牙骂——
该死的狗韩枭,简直没有半分同情心。
敢情没疼到他自己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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