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早两年。
青源城底下有一处小村庄,约莫二三百人。
因为村民食用未煮熟的海贝,感染怪病。
怪病会叫人腹部鼓起却食不进补,最多一个月就会极尽痛苦的死去。
有仵作验尸,发现死者满肚子都是红色长线虫!
韩王得知后第一时间就要焚烧村落,防止扩散。
但韩枭坚持带去医师试图给村民们诊治,可他到地方才发现,那种线虫会通过接触进入体内互相感染,人畜无一幸免。
为了不叫祸及整个南部。
他只能下令泼洒石灰水,再放火焚村。
当时的场面惨不忍睹,韩枭马车已经驶出二里地,还能听见两百多名村民们的惨叫声,焦糊味儿持续半月才被一场大雨冲刷干净。
自从那次事件过后,韩枭不再参与南部所有事务。
算是留下不小的阴影,毕竟他当时才十五六岁。
提起这件事韩枭依旧难受,朝身侧人说。
“我做事有我的道理,换做是你也一样,拿不足三百人换南部安康,已经算小代价了!”
否则让红虫疫病传出去,再死三万人都挡不住。
“那是你们管制不严,这种事得提前预防,若能早些警告海域村民注意防范,就不会造成那么惨重的后果。”季清欢嘟囔一句。
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
出现感染类寄生虫只能焚村,这是个无解题。
韩枭冷嗤一声:“你这么有头脑怎么不见早些蹦出来预防,马后炮倒是在行。”
“早预防你们能听?”季清欢不想斗嘴也忍不住还击,“只怕为了逞强还得日日叫渔民煮食海贝,好彰显你们身强体壮不惧疫病。”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现在海域沿途的渔民食海贝都很小心了,被季清欢叫人去宣传过。
尽量不水煮,先拿盐巴浸泡后再大火爆炒。
确保贝肉彻底烹熟,还要注意坏肉以及不新鲜的肉不能食用。
南部最近两年已经没有疫病出现了。
韩枭有些理亏,反驳道——
“要真是好提议我父王能不听?防啸堤坝不是已经修缮了么。”
“修缮堤坝?你还有脸提这事儿!”
说起这个季清欢气不打一处来,紧皱着眉。
“我们季州城早就跟韩王反映过七八次,无人理会,直到一次海啸淹死三十几人后,你那王爷爹才重视。”
“每回都得等死了人才去管事,你们青源城惯用作风!”
韩枭怒了,站定脚步:“你们季州城不一样?早提醒过你们下游有海盗,季沧海仗着自己名声大,说有他驻守没强盗敢去季州城,结果如何?”
海盗突袭小村落,一夜残杀半个村庄!
等季沧海带兵赶到的时候,村里的牛羊都被海盗运船上带走了,追都追不上。
听说季家军们站海边直跺脚,骂了一整天。
骂有屁用,不还是叫海盗全须全尾的逃了。
“”
季清欢脚步未停也不等他,头都没回的喊。
“那是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防范?”
海盗提前放话说要抢东边的富庶村落,大部分季家军都在东边守着,毕竟西边没什么富户。
可谁知海盗盯上的不是富户,是西边村落的牛羊!
谁又是神仙能料那么准!
这种意外没人想看到,季家军已经是拼尽全力防着了。
“防范?怕是嘴上说说的防范!”韩枭几步追上去,跟在季清欢身边冷笑讥讽,“被海盗屠了半个村,也得二百条人命搭进去”
“世子好。”守门兵将拱手行礼。
看着两人吵的凶,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多吭声。
季清欢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那次确实算‘败仗’,整个季家军罚俸两个月,捐助给被海盗洗劫的村民们。
他气的呼吸不平,抬手指着韩枭鼻尖儿。
“我爹就是比你那王爷爹用心,他几天没合眼的守在沿途村岸,是海盗狡诈不是我们不中用,你再提我就对你不客气!”
“哟,你还想殴打本世子不成?”韩枭拍开季清欢的手,“要现原形了?”
他俩正站在宫门底下。
但此刻的韩枭四下无旁人,入目全是季清欢。
他朝季清欢持续反击,添油加醋模仿季清欢说话的语气。
“这会儿倒硬气,不是前两天‘啊,我不跟你打,我季家尊敬王爷,尊敬世子殿下’,这不是你说的?你的尊敬呢!”
“——?”
什么死动静儿!
季清欢被气得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语气这么贱过?”
“你就是这么说的,本世子记得清清楚楚。”
韩枭挑衅扬眉,盯着季清欢的脸。
“”
他妈的死韩枭!
死东西,狗东西!!
季清欢喊了一声:“你不是想打吗,十八岁到了,来吧!”
“正有此意,就怕你不敢打!”韩枭当即抽出腰间长剑。
季清欢那边跟着‘呲唥’抽剑,挑眉:“我可不会让你,是死是活来个了断!”
两人各退一步,抬手就叫长剑交锋!
“砰!”
“呲!”
“啪——!”
瞬间打的不可开交!
两个少年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出剑过招尤为迅猛,你来我往的短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
等守门兵将回过神来,想上前制服季清欢。
却被韩枭怒吼——
“都滚开!这是我跟他的武约,谁敢掺合!”
“”
他俩身影蹿的快,互相攻击时一会儿变换一个方向!
几个飞步挑刺间,两人逐渐离宫门越来越远。
旁边兵将们怕被误伤,刚才都躲得远远儿的,这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
“咱世子打着打着怎么出宫了?”
“不知道啊,待会儿打完就回来了吧。”
“要追吗?”
“现在追过去胳膊得被卸下来!那剑多快,残影儿都瞅不见。”
“你快去追。”
“你怎么不追!”
“那速速禀告王爷?”
“王爷刚喊了军机处的将军研究战情,只怕不见咱们,我去试着禀告吧。”
“”
远离王宫的一条无人巷子里。
季清欢用膝盖把韩枭顶到墙上,当即收腿收剑,自己靠到另一边墙壁上喘平呼吸。
韩枭把剑插回剑鞘,喘息着转头看巷子口:“没追过来吧?”
“没。”季清欢用袖口抹了把额角。
心下诧异病秧子的剑法竟然这么好?
论剑法两人确确实实是平手,不知道韩枭使长枪行不行。
总之,他冲韩枭得意咧嘴——
“怎么样,我带着你假装打架混出宫,聪明吧?”
“你带着我?难道不是我故意刺激你?”韩枭回望他。
季清欢:“?”
“?”韩枭歪头挑眉。
原来是他俩同时想到同一个计策,就顺势半真半假的演起来了。
这令人厌恶的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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