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几个?”
被他用剑指着的那几个匈奴兵,恶意嬉笑。
“自然是与你一同埋伏在山道里的人,我们耶律将军去接回四王子的尸身,正巧碰上他们,耶律将军刚刚来信,那几个人都死了!”
“听闻其中还有钟旭的儿子,以及他儿子的老大,应当是钟旭的长子吧。”
““”
钟恒的老大,季清欢?
季清欢死了。
韩枭眉心一跳,平静嗓音里渗着骇人凉意。
“他们几个死了,你确定?”
“那是自然!”匈奴小兵看出他紧张那几个人,又大喊,“我们耶律将军带百名精锐伏击他们几个,自然不会有活口!”
“死的极其干净!”
“”
“很好,”韩枭勾唇,提着剑柄的手腕攥到发白,“那你们、就给他陪葬——!”
话音落下,三个骑兵都没拽住韩枭的马!
刚才制定的计划也瞬间被韩枭抛之脑后了,他只知道眼是红的,心脏感觉不到跳动,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些人!
杀杀杀!
杀!
都给季清欢赔命吧!
众人就见刚才还畏缩在山谷入口,迟迟不出来的南部世子,此刻形如疯魔。
竟然单枪匹马就从山谷里冲出来了!
与此同时。
乌云一下子把天空笼罩,大雨哗哗啦啦地淋下来。
明明只有他一人。
可他那气势,犹如千军万马横扫而至!
韩枭身上的银甲早被鲜血染红,古铜色的剑尖滴血,被雨水冲刷着,他单手攥着缰绳在匈奴步兵里横冲直撞。
完全是没有章法的杀,见人就杀!
每一次扬起长剑,都要带走一连串血花迸向空中!
不出片刻——
挤在入口处的几十个匈奴兵,就被他的马蹄生生踏出一条血路来。
满地残尸!
这架势谁看了能不害怕?
起先匈奴兵还想围上去一起砍死韩王世子,却还没凑近,就被韩枭手中的长剑割喉!
“!”
这少年杀的太猛,凶残至极!
“他是疯了吗!”
终于,有匈奴兵在雨中惊悚大喊。
“躲,快躲开!”
躲开也晚。
他的长剑已到颈间,又是几串血花飞溅!
“天菩萨,拦、拦住他!”
要攻进山谷里的匈奴兵,此刻注意力都在那匹黑马上。
黑马上坐着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却宛如杀神降世,沾染了血色的眉宇间满是暴戾!
银甲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在雨幕里闪烁着夺目光泽。
韩枭身后濡湿的发尾,与鲜红色的斗篷黏在一起。
却因马速不慢。
湿黏了也能蓬鼓起来,飞扬在身后。
不过短短几个来回,匈奴兵死了三十多个人,尽数被韩枭一人斩杀!
有心理防线弱些的匈奴兵,被韩枭吓的煞白了脸。
转身往他们来时的山林里逃!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出雷电,大雨把地上的血汪冲散。
“跑?”
韩枭一个都不想放过!
他朝入口那边,早就愣住的南部骑兵们嘶吼。
“都死了吗,没有人吗!”
“冲出来!”
“!”
骑兵们一愣,世子这是不管粮草了?
什么都不管了?
他们刚要动身,又听那边被雨淋成血人的韩枭含恨狂笑。
“我要他们死!哈哈哈!”
“不留活口,一个都不留!”
“杀死他们!”
“给我杀!”
“!!”
好气势,好魄力!
骑兵们惊愕万分顿时热血上头,也疯了!
他们嘶吼着回:“是!”
山谷入口处彻底不守了,仅剩这二十几个没有马匹的骑兵,拎着剑,朝他们的主子韩枭奔去!
雨水冲的他们睁不开眼睛,反正他们就往前撞!
一路撞到谁抬手便砍!
“世子有令,杀光这群匈奴,一个不留!”
“杀啊!”
“冲!”
顿时喊杀声四起。
跟着什么将,就有什么兵。
这话一点都不假。
在韩枭不要命的冲锋带动下,就他们这二十多个没有马的骑兵。
却让整个旷野都响起了刀剑相撞声!
飞溅的血花在空中抛洒,阴霾密布的野地里荡起声声怒吼,夹杂着暴雨倾盆。
他们竟把残余的匈奴兵们,撵的四散要逃。
现在的画面已经不是匈奴要进攻,而是韩枭他们追着匈奴杀!
不知何时。
黑凤谷里面,忽然响起阵阵马蹄踏地。
有雄厚的男嗓穿透雨幕——
“世子恕罪,我等护驾来迟!”
“东部狗贼休要逃,援兵到!”
铁甲相撞和马蹄踏地的巨响,传到每一个本就心怯的匈奴耳朵里,更叫他们吓得魂不附体,连反击都忘了。
被旁边的南部骑兵一剑一个!
韩枭却根本不理会贺铮‘作假’的喊话,他双眼被雨流刺激的愈发泛红,只要这片山野间还有匈奴站着,绝不停手!
原本的计划是——
让驯马有术的曹承枫和贺铮,两人控制骑兵们的二十多匹马,马蹄踏地来回跑,造出援兵已到的假象。
盔甲声是驾牛车的小兵们,用手拍车板造出来的。
原本是韩枭为吓退匈奴想出来的计。
但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匈奴士气全散!
被韩枭冲撞的丢盔卸甲、漫山遍野的逃!
“我的乖乖,”曹承枫和贺铮赶马踏地的间隙,往外面看了一眼。
都被这个场面震撼住!
雨幕里,曹承枫的嘴能吞下一枚鸡蛋:“我眼花了,这怎么回事儿?”
他们只是牵马离远些,稍作排练。
就这么会儿功夫
回来一看匈奴死光了?
“快,把马给他们送去!”
贺铮反应过来,兴奋的咧嘴笑开了。
曹承枫也浑身热血迸发!
他踩着脚蹬悬身,赶着马匹加入战场。
“喂,你们都骑上马去追!”
“杀啊!”
“!”
如此阵仗!
匈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被战马撞的口喷鲜血。
战场上的马都会仗人势啊。
骑着它们的少年们生死不惧,它们便撒了欢儿的往前冲!
“噌!”
“砰!”
“杀——!”
昏暗天光下,血花在雨幕中绽放!
势如破竹!
“”
等真正的五百援兵赶到时。
这片山野间,已经没剩几个还站着的匈奴,正被骑兵们遛狗似的满山撵着跑,还要骂几句吓唬匈奴。
完全是胜者之姿!
而韩枭早被曹承枫和贺铮合力制住,硬生生拖下马背。
原因无他。
再不拖下来,韩枭的血就流光了。
被雨水冲刷着的草地里,众人头顶扯起简易油布蓬。
布蓬下,韩枭褴褛的裤腿被撕开到膝盖位置。
他方才骑着马在步兵阵里冲,两条小腿被砍出大大小小,足有十几处刀伤,血不知道流了多少,小腿两侧全是刀伤。
曹承枫跟贺铮一边一个,正拿几瓶伤药抖着手,朝他腿上猛倒!
他俩看世子的脸色简直苍白如纸。
曹承枫小声喊:“世子?”
没人应他。
韩枭眼睫湿漉漉低垂着,神色阴暗不明。
援军的将领名叫王杉,单膝跪在旁边瑟瑟发抖。
“世子,世子殿下,您,您伤的如何?”
年仅十八岁的世子带着不足三十名骑兵,‘围剿’两百多号匈奴。
这战绩传出去有人信吗。
太精彩!
“”
韩枭却没回答,只抬起黑黝黝的眼瞳直望过去,朝援兵将领问。
“季清欢呢。”
他的季清欢呢。
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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