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乱来!”
韩枭的话刚说完,季清欢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坐在他旁边的人不给他反应时间,已经低头朝他靠近,低垂的目光好像是落在他唇瓣上
“你他妈就是有病!”
季清欢脑仁都要炸开,紧绷一天的神经线直接断了!
他不顾自己右手臂有伤,直接攥拳砸到韩枭下颌处,把这张脸生生打偏,过激动作导致他手臂上的穿透伤,瞬间撕裂!
右上臂的血液快速渗出,染的纱布鲜红一片。
血腥味儿让马车里的气氛更焦灼!
“啊,”季清欢出手狠,韩枭并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但下颌传来的重力还是让他险些咬掉舌尖,漂亮眉眼间满是阴鸷和凶狠,他双手去抓季清欢的肩膀,尾指都快抠进季清欢手臂的箭伤了。
韩枭倾身逼近,沉声回。
“你够狠,我今天就亲了有本事你打死我!”
“滚开!”季清欢抬脚踢向韩枭的腿!
他知道韩枭这两条腿上都有刀伤,缠裹着纱布呢。
就是故意往伤口踢,想让韩枭放手并远离他。
“砰!”
小腿刀伤瞬间被踢裂开,韩枭血液喷涌着不比季清欢手臂流的少。
小小的马车里血腥味儿更浓。
他俩就像两头互不相让的小兽,只要碰到一起就瞬间暴露真面目,毫不遮掩自身恶劣脾性。
少年的燥动与血气相撞,纠葛复杂却又都不服输。
随时都能被对方点炸!
韩枭疼的蹙眉,连连吸气:“你还真”
真对他的亲近抗拒成这样。
他惦记两天了茶饭不香,好不容易看见人还活着心里挺高兴的,多亲几下怎么了。
韩枭扑过去要抱人——
“给我亲一下你能少块肉??非得跟我对着干!”
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有过些许亲密就一直惦记着。
而且他是真喜欢季清欢!
就喜欢这个人!
打他骂他都无所谓。
疼也无所谓。
季清欢越是反抗,只会叫韩枭更想征服!
他扑着把季清欢压倒,连同身下人这血流不止的手臂。
动作极其粗暴迅敏。
韩枭骑坐到季清欢腰间:“马车就这么大,你能躲哪儿去”
“你少他妈恶心我,滚开!”季清欢眼都急红了,不停踹着韩枭的伤腿。
他能感觉到韩枭疼的发抖,但就是不从他身上下去。
可他只有一条胳膊能使劲儿,很难反抗。
这疯子就是想强吻!
季清欢转开头,压着嗓子说:“你的无耻总能叫我叹服,韩枭,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勉强一个男人?”
“你嫌恶心又怎样,不还是逃不掉”
韩枭被季清欢的话语伤到眼眶泛红,低头打量季清欢在昏暗烛光里的眉眼,想找到一点点除了厌恶之外的表情。
但是没有。
韩枭叹了口气。
其实他此刻已经没什么对于亲吻的期待了。
更多的是逞强,只为压制!
小腿刀伤几乎全都被踹裂开了,疼的钻心,血流满地也浸透了车板。
韩枭眼底泛起水色,盯着季清欢充斥厌恶的眸光说:“你不是恶心断袖么。”
他语气恶劣的接着说。
“我要是亲你嘴上,你会不会咬我?”
“滚开。”季清欢太阳穴直蹦,瞬间反抗的更厉害。
韩枭坐在他腰间
他抬膝能撞到韩枭后背!
“!呃,”身后连着几次膝盖重击,让韩枭胸口闷疼,喉间涌上微甜。
感觉快被季清欢这么玩命儿反击打出内伤了。
但是他偏不放开。
就不放。
“呵,”韩枭咧嘴笑着,有些头晕的倒向季清欢肩窝,气息已见虚弱,“我混账,我非要勉强你,我就是这么不堪又卑鄙”
“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不会善待我,我还不能让自己高兴么。”
“季清欢,我要勉强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
韩枭的鼻息喷洒在季清欢颈侧,并不炙热。
甚至是凉凉的。
“你少说废话,勉强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季清欢停下膝击,抬手掐着韩枭修长的脖颈往旁边推,语气冷如冰峭。
“我不管你是疯了还是有什么别的计谋,总之我跟你不可能!要我说几遍?”
“是跟我不可能,还是跟男人不可能?”
季清欢:“你!”
“哦,那我还有机会,”韩枭忽然笑了笑,诡异而奇特的抓住重点,“男人可以,但我不可以。”
季清欢:???
被韩枭的歪理听愣住了。
韩枭抬手攥住季清欢的手腕,从自己脖颈挪开,又软塌塌的趴回这人肩窝里,闻着熟悉的味道,他嗓音嘶哑却执拗的喘息着:“会可以的。”
“我就是跟你最般配的人,我比所有人都好,选我,你选我”
“”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清欢也脱力了。
韩枭没继续强吻他便也没动,放平呼吸,躺在被两人血液浸湿的车板上。
太累了。
脑袋越来越晕。
季清欢视线虚弱的盯着马车蓬顶,语气不明的小声说。
“我有喜欢的人,她很漂亮很可爱,虽然嘴毒但特别善良,她还爱哭。韩枭,你不是她,我跟她有约定要谈恋爱的,我不能变心你长的好看也不行,你别勾引我”
“我只是找不到她。”
“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说到最后才发现。
趴在他身上的人已经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了。
没过多久,马车在北大营门口停下。
钟都督冲上来拽开厚重的木门——
“世子!”
“季清欢??”
怎么两个人都倒在血泊里,双双昏迷!
“”
季清欢做了一个梦。
也不一定是梦,但这样的梦他有好几年没做过了。
梦里有宽阔的柏油马路,高楼林立,现代化的汽车嗡鸣着从他身边驶离
马路消失,周围白茫茫一片。
是医院。
这家医院的顶楼有许多盆栽,枝叶绿油油的。
7岁的小男孩拎着喷壶去给盆栽浇水,连着浇了半个月。
落地玻璃窗里,穿着病号服的光头女孩忍不住喊他,看着也就五六岁模样。
女孩:“喂,笨蛋,你别再浇水了。”
“要你管!”小男孩提着喷壶凶她。
光头女孩枯瘦的小手扒在窗台上,漂亮精致的脸颊惨白,语气讥讽:“那都是假的,护士买来哄我的。”
一排假盆栽浇水半个月,不是笨蛋?
“你不早点告诉我!”
男孩恼羞成怒,砸了水壶转身跑走了。
光头女孩也不在意,面无表情的回到病床上。
又是一天。
浇花的小男孩蜷缩在顶楼角落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哭什么,你爸爸要死掉了吗?”光头小女孩从旁边走出来,好奇的问。
男孩一愣,抬头哭着骂:“你才要死了,你要死了!”
“我有心脏病,很快就会死掉的。”
小女孩虽然才6岁。
但提到死亡她状态很平静,没觉得这有什么。
她的反应让男孩愣住了。
男孩直觉该道歉但又没心情说话,抿着唇低头继续哭。
光头女孩蹲在他旁边,蓝白色条纹病号服很宽大,显得她特别瘦小。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阳,我爸叫我阳阳,”男孩回答,然后又哭,“那个医生说,我爸爸得了治不好的病,会死的!”
“季阳,没有人不会死,早晚的事。”小女孩说。
这样早熟的言论,季阳只有7岁还听不太懂。
但他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跟他见过的其他小女孩不一样。
她好瘦小,可是看起来又好坚强。
“那,你叫什么名字?”季阳哭成这样有点丢脸,用袖子擦擦鼻涕。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说——
“我叫笑笑,很难听的名字,我根本不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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