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小伙子,齐心协力,竟然没能将那女人的尸体放下来。
那尸体坠在树上,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见尸体稍稍抬起一点。
风一吹,大家心里冒出一股寒意,隐约听到耳边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村长见状,心都凉了半截。
这是结了仇,不死不休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得先解决事儿。
他大手一挥,又喊了更多人。
人不成,那就再加几个!
有人在下边抱腿,有人拿了梯子,想割断绳子。
可一番行动,丝毫没用。
不仅如此,用来割绳子的刀,不知咋了,突然从中间断成两截,直愣愣的掉落下来,插进了扶梯子的人的脑袋上。
一声惨叫,那人滚倒在地。
梯子没人扶,直接对着下边的人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梯子上的人也从上边掉落。
霎时间,地上滚倒了一群人,一个个头破血流,断手断脚。
虽然没出人命,可这也吓坏了村里所有人。
哗啦啦!
那老槐树无风自动,竟自个儿抖动起来,似乎在嘲笑他们。
村长的心头越来越凉,眼瞅着大家伙吓得六神无主,满脸惊惧,一咬牙,一跺脚,也顾不上会不会损伤到尸体了,叫人抱住那尸体的腿,直接用蛮力给拉扯下来。
这次,他们终于把尸体给弄了下来。
可不知道是力气用大了还是怎的,那女尸被拽下来后,没有横着放倒,反而一对脚尖插进地里,整个人直挺挺的立在地上。
而在这女尸落地的瞬间,一阵阴风吹过。咔嚓一声,那女尸吊死的树枝,也跟着掰断,从树上掉了下来,正正砸在那头上嵌着断刀的那人身上。
那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刀片从那人头上飞出,竟一刀划过害死他丈夫的一个禽兽的脖子。
刹那之间,那禽兽身子一歪,朝一侧倒去。
在他边上的人,被他脑袋一撞,下巴直接撞碎,因为被人绑着,此时也失了平衡往后一倒,将后脑勺砸出一个孔洞,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其他禽兽见状,吓得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四散而逃。
可他们脚下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拽住,还没跑两步,就一个个栽倒在地。
霎时间,这些人一个个断手断脚,骨碴子都往外戳,正正好好刺破血管,鲜血滋滋往外喷。
还有一个正面栽倒,舌头竟被牙齿给咬断,鲜血哗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
没过一会儿,这些人就一个个死了个透彻。
大家伙一瞧,发现这些人的伤口组合在一起,竟跟那女尸丈夫身上的伤口对上了。
这下子,所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这是这女人回来给她丈夫报仇了!
顾不得收拾现场,料理后事,村长当机立断,立马派了村里的青壮去外边请有能耐的大师过来。
为了防止路上出现问题,他还故意安排外出的青壮两两一组。
本以为这事儿得等好长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就有一组青壮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老道。
那老道自称在白云观修行,此番下山云游四方,是为了救苦救难。今天本该往任家镇去,心血来潮之际,边往这边来了,恰巧碰上了出来寻人的青壮。
他到了陈家村,也不耽搁,直接来到现场。
打眼一看,他立马被吓得往后退了三步,捂着胸口,又惊又怕。
他指着那女尸说:“穿着红衣死,不报此仇心不死。穿着红鞋丧,全村要遭殃。盖着红头没,见着就倒霉。你们这是惹了多大的怨,结了多大的仇,让人家跟你们不死不休?”
又围着那女尸绕了一圈,他不住的摇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死不躺尸,尸不入土,她这是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众人一听,心里直发毛。
有人质疑说:“道长,您可别吓我们啊。”
那老道冷笑一声,指着周围满地的尸体,又指了指女尸的手掌,说:“我用得着骗你们?”
大家打眼一看,发现那女尸的手指上,不知不觉中,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因为昨晚淋过雨,身上水气未干,此刻正好顺着手指往下滴。
那滴落的水滴,竟是漆黑的墨色,似乎还带着油。
老道说,这女的怨气难消,又故意在槐树上吊死,此刻已经开始化僵,都不用等到头七,天一黑,她就能暴起伤人。
再抬头一看,明明是晴朗的天,烈日当头,却依旧镇不住女尸身上的尸煞怨气。
他跟村里人问清来龙去脉后,差点甩手就走,问村里人,他们是怎么敢得罪江湖异人的,还得罪得这么死?
村里人也没办法,只能将老道围着,跪地求救,说只要老道能救他们,一定给老道建祠立庙,烧香供奉,还能给他建立道观,供老道修行。
这承诺,跟当初给那对夫妻的一模一样。
老道自然不屑一顾,却也不愿见到生灵涂炭。
他先是让人准备荔枝木,试着要将尸体一把火给烧了。
可周围那群禽兽的尸体全都化作了灰烬,那对夫妻俩的尸体却完好无损,连衣服都没点燃。
老道又设了法坛,准备将这夫妻俩超度。
可冯说法坛,他刚支起桌子,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一地的零碎。
好不容易法坛设好,香烛纸钱怎么都点不着,哪怕用尽他一身本事,将那香烛点着了,那火光也绿油油的,令人心里发毛,吓得他主动将香烛熄灭。
抬眼一看,烈日之下,老道吓得冷汗岑岑,像是有一双眼睛,正直愣愣的盯着他。
超度是不行了,老道看了眼女尸,又看了眼那老槐树,决心以阴镇阴。
他叫人把那夫妻俩下边的地面挖空,直接挖一大坑。等这对夫妻的尸体掉落进去后,他引导老槐树的根系,直接将那夫妻俩的尸身缠住,以这阴木的根系,导引夫妻俩的尸煞怨气离体,再借由悬天的大日,将那导引至老槐树上的尸煞怨气一点点的消融。
为了不让尸体挣脱,他找来一堆墨斗,用被公鸡血竟然过的墨斗线在尸体上缠了个遍,再在槐树根系上刻下符咒,布下阵法,以随身携带的一柄枣木剑横放在尸体的脖子上,又用灶火灰掩埋。
这才镇住了那对傩戏夫妻的尸体。
当时,做完这一切的老道士累得气喘吁吁,不仅身体变得消瘦,连头发都白了许多。
他警告村里,这法子得用时间磨,没个几百年,别想成功。
而关键之处,就在那老槐树。
要是老槐树出了事,或是被人掘开根系,到时候尸体脱困,借阳返阴,不说天下大乱,至少这百十里内的十里八乡,是别想有人活了。
当然,要是他们能找来更厉害的人物,能收拾得了这尸体,倒是随他们便。
嘱咐完,不顾村里人的挽留,老道士水都不喝一口,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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