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之所以会凑过去,是怕外边声音太大她听不到,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意思,说完就收回身子了。
外面的烟花再好看,再绚丽,此刻,他的眼里只装得下她一人。
“阿弦,要不要去甲板上看?那里视野更好一些。”
她的思绪是被叶雪妍的声音拉回来的,她动了动略显干燥的唇瓣,没看闻祁,‘蹭’地一下站起身,“好,一起去。”
叶雪妍冷不丁的出现,阻断了即将要到来的尴尬。
只不过,她坐在里面,要出去,总该让他把他那双大长腿挪开才行。
闻祁幽幽抬眸,凛冽的光扫不轻不重的扫过叶雪妍。
叶雪妍眨巴了下眼睛,心虚的别过头。
闻总那质问和责备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了,但她看到这烟花一时激动,没搂住激动的心情,只想和人分享近在眼前的喜悦。
况且……
你俩坐在这里能谈个啥啊。
外边虽然冷是冷了点,但绚烂烟花下,多浪漫啊。
闻总果然是个没情趣的。
闻祁视线微转,落在季弦那张始终不愿转过来的脸,压下那股小失落,站起身,让她先出去了。
季弦那颗平静的心被他的气息和那句再寻常不过的‘新年快乐’给搅得四荤八素。
意乱着,只想快点避开他的视线平复心情。
闻祁望着她那几乎到落荒而逃程度的背影,微微蹙眉,唇抿着的弧度更显锋利了。
对她这个反应颇为不解和郁闷。
他瞥了眼被她挂在椅子上的羽绒服外套,眉头蹙得更深了。
外边天气怎么说也有零下七八度,又是在船上,夜风更甚,她居然连外套都没拿,穿着毛衣就出去了。
四楼主要是贵宾席位,分两个船舱,位置也不少。
还不到零点,就有不少人为了看个新鲜和热闹跑到甲板上了。
季弦和叶雪妍出来时,身后也跟了一溜烟人,等寒风透过针织衣,生刮她的肉,她才想起自己没拿外套,想倒回去拿,但压根回不去。
反倒被挤得往甲板上。
没两分钟,就和叶雪妍挤散了。
这下好了。
季弦脚下踩的还是一双细高跟长靴。
今天穿得还算正式,下了班就和叶雪妍吃饭去了,也没回去换衣服换鞋。
在船上,本来就有些晃,人一挤,她就有些站不稳。
更主要是她冷,攥紧拳头,咬紧后槽牙,都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她现在不止后悔从船舱出来了,还后悔来看这场破烟花秀了。
蓦地,背后忽然撞上一个人,好似是胸膛,季弦心中一凛,刚要转身避开,“抱歉……”
话还未说话,肩膀上一重,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熟悉的外套。
“别怕,是我。”
刚刚那道撩得她心烦意乱的声音再次响起,熟悉的温热气息又在耳畔边晕染开。
季弦一愣,诧异回头,正好和闻祁的视线撞上,他低着头,微微弓着腰,以保护的姿态还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
“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么多人。
闻祁凭着自己对她神情的理解,解释道,“看你没拿外套,外面冷,风又大,会着凉的。”
“谢……谢谢。”
她讷讷的道谢,听他说,“快把衣服穿上。”
季弦听话的把衣服穿好,那股瑟瑟发抖的劲可算是过了,但她四肢还是冰凉的。
闻祁离她近,背部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坚硬。
也给她传送了不少热量。
“轰——”
夜空中划过一抹巨大烟花,从红橙黄绿青蓝紫一一变化,漂亮又璀璨。
季弦下意识抬头看,身边刚好挤过一个人,撞了下她的胳膊,闻祁眼疾手快的将她扯进怀里,另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侧。
季弦收回视线,就看见撞她的那个外国人道歉的口型,她浅浅笑着摇摇头。
感受到自己正被他搂着,季弦心里觉得别扭,这烟花也不想看了,想回舱内的欲、望越发强烈了。
但好在闻祁懂分寸,正直得不会想占她分毫便宜。
待她站稳,便松开了手,还往后面挪了一小步。
两人的胸前和背部瞬间有了一条窄小的缝隙。
看了几分钟,甲板上的人渐渐开始往回走了,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觉得冷。
季弦看身后有了松动,转身面朝闻祁。
烟花绽放声依旧,闻祁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她回,“想回去了。”
闻祁微微颔首,带着她回走。
船身一晃,季弦又一个身形不稳,闻祁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感受到指尖那片冰凉时,眉头又不自觉蹙了起来。
她的手,不论春夏秋冬,都是如此。
即便焐热,只要松开,还会便凉。
季弦想收回手,“我自己可以……”
但声音太小,闻祁没有听到,还细心倾身过来提醒,“走慢点,小心脚下,不稳时,可以向我借力。”
季弦抿唇,直到他这是怕她摔倒才牵的,也没再挣扎。
等到了舱内,闻祁的手也自然而然松开了。
她回来没看到叶雪妍,想来应该还在外边看,便径直回了座位上。
这场烟花秀同样是进行了三十分钟。
轮船要在河上行驶近两个小时,季弦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等回到赛尔维尼码头,已经一点半了。
她是被耳边的喧嚣声吵醒的。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靠在闻祁的肩膀上,而过道全是往外下走的人。
“醒了?”闻祁温沉开口,“已经到了。”
“哦,好。”
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发懵,季弦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应了声就准备起身。
闻祁抓住她的手臂,“等等,这么多人,不用去挤。”
说得也有道理。
季弦重新坐回去,端起桌上的保温壶倒了杯热水轻抿,润湿干涩的喉咙。
等到人不怎么多了,他们俩才起身。
电梯处等满了人,季弦不爱挤,干脆走的楼梯。
从轮船上下来,再想找叶雪妍已经找不到了,闻祁站在她旁边,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季弦好巧不巧就瞥到了他的手机屏幕。
呼吸一滞。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屏保照片中的人好像是她。
还是在他所住的酒店圣诞节天台夕阳下拍的。
闻祁并没发现她的异样,当然也没想隐瞒屏保壁纸这事,看完时间,便收起了手机,“一点半了,从这里开车回去要四五十分钟,你开车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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