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晚的酒量以前很差,一杯倒的程度。
但后来在一顿顿酒局上慢慢练出来了,期间有去医院洗过两次胃,吐到连胆水都出来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拼出来的。
季弦常常喊她‘拼命三娘’。
这个外号也的确很贴合她。
今晚这场庆功聚会,自然也少不了酒,吴总也过来了,但并没有出现之前那种令人作恶的故意灌酒。
施晚长得不错,尤其是那双眸子,媚眼如丝,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阻止不了有人起se心了。
施晚刚开始接触这个行业时,遇到过很多种大老板小老板的明示和暗示。
起先,她内心会惶恐,会害怕,渐渐地,就开始平静了,甚至对于这种人,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当然,也因此在事业发展上收过挫。
吴总在知道今晚两个半小时的销售量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飞雪人一共有九个大型工厂,分布在不同城市。
因为在和施晚合作前,他们给出的量比较高,尤其是主推的那几件,那估计就加工场的缝纫机都要踩冒烟的程度。
“今天真是辛苦应珵和施小姐了,多亏你们二人,让我们飞雪人的日销量创高了。”
吴总举着酒杯起身,对着应珵和施晚说,“这杯酒,我敬二位。”
应珵,“吴总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施晚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王副总这时也站起身,“你们才是太客气了,我也敬你们一杯。”
两杯酒下肚,施晚坐下来,就看吴总和王副总一块敬易栩。
包间里的气氛热闹又和谐,一桌子人说说笑笑的,吴总和王副总也没什么架子。
吃到一半,施晚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今天晚上喝的酒不多,从洗手间出来后,她又在吸烟区抽了一支烟,顺便躲躲清净。
等一根烟抽完,她从里面出来,正好和洗手间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个子很高,身形颀长挺括,模样俊朗,气质沉稳温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目光在空中相撞。
施晚还愣了几秒,虽然有个七八年没见了,但她还是认出了他。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岁月对他是友善的,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只是那张俊容上褪去了几分青涩和稚嫩,现在的棱角更分明凌厉了,就连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也有了几分压迫感。
男人也认出了她,唇不自觉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久不见,施晚。”
男人的嗓音和他人有点反差,偏润,偏奶。
施晚记得,当初就是先喜欢上他的声音的。
只是在时间的塑造下,多了几分沉稳压迫的气势。
当仍旧好听。
“好久不见,谈为。”施晚大大方方一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两个月前。”
“一直在绥州?”
“嗯,在这边有业务。”
施晚点点头,笑道,“看样子,你现在蛮成功的嘛,不错。”
谈为看着她走近,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淡淡香水味,还有酒味,以及一股……清浅的烟草香。
他微微皱了下眉,“你怎么在这里?”
“饭局。”
施晚随手指了下前方。
“来这边出差?”
“嗯。”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有几年了。”
“看来你酒量有进步。”
“是啊,这要是再和以前一样一杯倒,不好谈生意啊。”
谈为睨着她散漫又随性的样子,“这么多年,你好像没怎么变。”
“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不会说话。”施晚眉头一挑,“看不出来吗?变漂亮了呀,眼睛成天盯那些木头和水泥钢筋盯坏了?”
谈为和她同样是京大的,还是同届的,只不过他们一个外语院,一个建筑院的。
谈为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嗯,是变漂亮了。”
“啧,果然留过学的就是不一样,现在耳朵居然不红了。”
谈为抿唇,脑海里浮现出大学时期,施晚撩他的种种画面。
那双澄澈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来,“这些年,过得好吗?”
“那要看怎么定义的‘好’这个字了,我觉得……挺好的。”
“看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
施晚从小就是个不被束缚的人,她喜欢自由,喜欢风,即便是出去玩,她也不爱做攻略,都是按照当下所想的去做。
“还不算,毕竟钱还没挣够,再辛苦个两三年,应该够我摆烂的了。”
她和谈为不同。
同样都是优秀学生,施晚学什么都是有目标的,或是想得到某样东西,或是想达到某个目的,但施晚骨子里就是懒散且冷血的。
她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毫不在意,甚至说她并不善良也不为过。
就像她现在这么拼命,其实也是为了一个听似很没抱负的理想。
早点退休,早点摆烂。
辛苦二十年,摆烂三四十年,多划算啊!
但施晚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而谈为呢,他就是那些长辈里口中的‘优秀小孩’,从小就听话懂事,还聪明好学,生在建筑家庭,性格温沉内敛。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大概是被施晚撺掇着逃了两节课,陪她看电影雕了一下午的木头,雕出两枚戒指。
他一直寻求的是脚踏实地,安安稳稳,做事也求尽自己所能,不争不抢,是另一种佛系。
和施晚的佛系也不太相同。
正因为这些不同,他们在一起两年半,发生过无数次争吵,最终在大三的下班学期的那次争吵下,两人彻底结束了关系。
“施晚!”
又是那道低沉清冽又显霸道的声音。
施晚侧眸看过去,七八米远外,易栩正矗立在那,眼神紧紧盯着她。
她唇角稍弯,将目光重新落在谈为身上,“回京市吗?”
谈为也看到了那道身影,眉心微微蹙了下,听到施晚的声音才收回,“回,但……应该是在月底。”
施晚点点头,“那有缘再见吧。”
在迈过谈为身边时,他忽然开口,“到时候请你吃饭。”
施晚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对他说的,“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她施施然一笑,“我以为……我们分的那么难看,还能这么和平地说话,真是挺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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