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舒棠虽然有些尴尬,但因为萧故行在旁边,吃得还挺好,加上那块蛋糕,吃的有点撑了。
蛋糕切完,老太太又被搀扶着回了位置。饭桌上的孩子吃完蛋糕就有点坐不住了,大人陪同离席时,舒棠也顺势起身和萧老太太说要去趟洗手间。
她对面坐的就是萧故行妈妈,那看着就是个干练的美人。
这是第二次见他妈妈,他妈妈应该是属于那种精益求精,不苟言笑,非常严格的性子,一向懒散惯了的舒棠觉得挺有压力的。
都不太敢和她对视。
刚刚还能借吃饭的事埋头
“知道洗手间在哪吗?要不让故行带你去?这边他也来过好几趟了,差不多熟悉了。”萧老太太问。
“没事,我自己去就好了,谢谢萧奶奶。”舒棠觉得让他陪她去厕所,其实和坐在萧家人这桌上一样尴尬,便连忙摆手拒绝了。
她没敢看萧故行,闷声起来,刚迈了两步,听萧故行说,“在这边,直走,拐过长廊尽头右手边。”
“好。”舒棠应了声,拐了个弯,加快步伐。
她在洗手间磨蹭了一会,也没想再回饭桌,准备在附近溜达溜达消消食。
她刚走到人工湖旁边的梧桐临,舒母就打电话来了,说是筱筱困了,有点闹觉,准备回去,问她在哪。
舒棠沉默了一下,缓声说,“我在人工湖梧桐林这边。”
“梧桐林?”舒母,“你跑那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散步看风景啊。”
“你赶紧往回走,我和你爸等着你呢。”
“这里走过去,少说要十多分钟。”
真的不近,庄园前院本身有两辆观光车的,但今天宾客众多,早就不知道被谁开走了。
她都是想着吃多了,消消食而腿着来的。
让她现在赶过去,她委实有点犯难,毕竟她体力是真的差,跑两步就喘,能要她小命。
“你说说你……”舒母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筱筱又闹得厉害,因为她大哥是个女儿奴,全家对筱筱和以前对舒棠一样,十分宠溺。
除了寻常的礼貌和礼仪,两岁多的筱筱很娇气,会闹小脾气,也特别爱撒娇。
筱筱现在玩的这些招数,都是舒棠以前玩剩下的。
但架不住隔辈亲啊。
舒母一听筱筱哭,就会特别心疼,除了舒棠能在这种时候哄住她,其他人都差点意思。
舒棠正准备往回走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沉熟悉的声音,“阿姨,筱筱闹得厉害,您先带她回去吧。”
“舒棠我等会去找她,晚点送她回去。”
舒母一听,有些犹豫,“这太麻烦你了,她之前在莫斯科就麻烦了你很多,哪好意思……”
“不麻烦,总归都是要回市里的。”
“行,那就有劳你了,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记得来家里玩。”舒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棠棠,你听见没有?晚点故行送你,筱筱闹得厉害,我们先带她回去了。”
舒棠愣了愣,心尖萦绕着一抹异样。
说不清,也道不明。
她‘哦’了声,把电话挂了,转身打开相机给梧桐林拍了张照,随后悠哉悠哉走在小道上。
应该是昨晚下过雨的缘故,今天是个半阴天,空气比较潮湿,还有一股很淡的泥草清香味。
还蛮好闻的。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她觉得有点累了,在长椅上歇了会,萧故行的微信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舒棠看着这个电话又愣了下神,好一会才接起来。
“走到哪了?”
“嗯……不知道。”舒棠说,“反正沿着梧桐林直走的,现在累了,坐长椅上。”
“我现在过来,等我。”
他最后那两个字压得很低,温润的嗓音裹挟着几分性感,流淌进耳郭,却酥了大半个心脏。
她讷讷的应道,“哦……好。”
挂了电话,和他的聊天页面一片空白,只有这条通话记录。
她换手机后,之前和他的聊天记录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心平气和了,但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他撩拨到。
这样太犯规了。
心尖冒出丝丝酸涩。
她后知后觉,哦,原来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滋味啊。
那他当初得知季弦有男朋友时也很难过吧?
惆怅了一会,她起身往回走,不知走了多久,梧桐林的远处走来一抹身影,由远及近,轮廓渐渐清晰。
她顿住脚步,定在原地,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努力向自己奔来。
他们之间原本相隔一百步,是她费劲心思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到90步,后面的10步,是她不想再前进的距离了。
单方面付出的感情,到最后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怨妇。
她舒棠不应该变成这样,也不可以变成连她自己都想唾弃的样子。
而此刻的萧故行,倒像是在努力将最后的10步缩短距离。
不过,这个念头,就像云烟一般,转瞬即逝。
“你走路来的?”看他走近,舒棠随口问道。
“车子停在梧桐林外边,里面开不进来,就只能走了。”
“这边风景不错。”舒棠说。
“是不错。”萧故行和她并肩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星期五下午到的。”
舒棠点点头,又问,“你对这庄园很熟悉?”
萧故行,“星期六和昨天都来过,坐光观车转了一圈,不算熟悉。”
“哦哦。”
舒棠应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现在反倒比当初在莫斯科她表白后的那段时间还要尴尬。
这种不远不近的感觉,就像在抓心挠肺。
挺难受的。
舒棠抬手挠了挠脖子,“宾客都走了?”
“走了一部分,还有些没走。”
“那你不用帮着送客?”
“没事,我爸伯父,大哥表哥他们在。”萧故行,“今天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医疗界的人,我也不太熟,在不在那边送也没事。”
舒棠闻言,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虽然语气和寻常没什么分别,但她莫名听出了几分异样。
说不上是异样,但能感觉到一丝低落。
“那还不好,能躲个懒。”她声音轻快,扬着眉梢,“要是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萧故行睨着她那明媚又豁达的样子,笑了笑,“是啊,这不是过来躲懒了吗?”
舒棠听着他话里的笑意,忍不住再次侧头看他一眼,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温润的眼眸里,好似还在里头捕捉了一丝她觉得眼熟的深情在里面。
哦,想起来了。
在莫斯科住进他家的第二天,她见他打电话时,和这刻的深情有些相似。
现在想起来,那天和他打电话的人大概率就是那位季弦了。
她心情刚转阴,脸上忽然落下几滴水,她傻愣愣的抬手摸了下脸,“怎么有水……”
声音刚起,落在脸上的水也来越多,她茫然的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中细雨像银丝一般往下落。
“傻了?”萧故行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赶紧跑,越下越大就麻烦了。”
“啊。”
舒棠反应过来,腿快速倒腾了起来,“怎么突然下雨了啊!”
萧故行一边解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道,“天气预报是说今天下午有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天京市都在下雨,温度也是急骤下降。
“这这这……”
舒棠用手挡住头顶,加快脚下的步子。
她是不太看天气预报的人。
早知道还是看一眼的。
天气微凉,这个庄园又是三面环山,气温本就比市中心还要低,雨水砸在手背和脸上,不仅疼,还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侵袭着她浑身原本温热的血液。
蓦地,雨忽然消失了,头顶覆上一片阴影。
她一愣,步伐刚缓下来,熟悉的温和男音裹挟着淅沥的雨声一并流淌进她的耳廓之中。
“山里的雨下得大,快跑。”
他双手举着外套,半个肩膀抵着她的背,一是外套的宽距不够,二是怕她跌倒。
舒棠的运动神经是真的弱,跑了没几分钟,她就跑不太动了。
西装外套早就湿透了。
可以说外套上边下大雨,里边下小雨。
“我……我跑不动了……”
萧故行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笑着摇摇头,“缺乏运动,平时多练练。”
“练毛……”
线还没说出来,萧故行就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舒棠‘啊’了声,没有哪一步是自愿的。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人在前头跑,她累得掉渣的魂在后面吭哧吭哧的追。
小说里和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顾得上浪漫啊!
浪漫不了一点。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在他没来之前往回走了一段,快跑出梧桐林时,她就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
萧故行把她塞进副驾驶室,又快速绕过车头上驾驶室。
两人基本湿透了,舒棠忍不住瑟缩了下,身体止不住的抖。
萧故行把暖气打开,倒车时,拨通了一个电话,让人准备了两套衣服。
这场雨给舒棠打了个措手不及。
活了25年了,她什么时候淋过雨啊!
哦,原来今年的倒霉还没结束啊!
她走过来花了十多分钟,开车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上面准备了房间,你先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萧故行拉着行动僵硬的舒棠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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