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孙家后，皮阳阳并没有回明月小区。
而是带着铁牛，来到了燕子沟。
再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夜色下的一座座坟茔，他依旧心中激荡。
这里躺着的，是他的至亲。
铁牛看到满眼的坟茔，并不害怕。反而好奇的问道：“大哥，这里埋的是什么人？”
皮阳阳伸手抚摸着挂在松树上的一块木牌，沉声说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父母，爷爷、奶奶，还有我叔叔、伯伯，堂哥、堂姐……”
他每说一个称谓，抓住木牌的手指就紧了几分。
这些，都是仇恨，是他这辈子必须要了却的仇恨！
铁牛听完，当即跪下，冲着坟墓就磕头，并恭敬说道：“大哥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铁牛给你们磕头了……”
皮阳阳也没拦着他。
铁牛磕了几个头，爬了起来，然后问道：“大哥，他们都是被人害死的吗？”
皮阳阳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铁牛。
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从未向铁牛提起过。
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铁牛，其实心中明白得很。
“对。”
皮阳阳语气低沉的回答道。
铁牛的双手缓缓攥拳，眼眸中闪烁恶狼般凶狠的光芒，声音坚定的说道：“是谁害的？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灭他满门！”
皮阳阳的心中一颤，这句话，也是他心里所想的。
可惜，他至今都无法找到仇人。
他舒了一口气，伸手在铁牛的头上轻轻一揉，说道：“铁牛，谢谢你。”
铁牛很享受他的“摸头杀”，向他靠近了点，说道：“大哥给我吃烤肉，大哥就是我的恩人。铁牛的名字是大哥给的，命也是大哥的。给大哥杀仇人，是铁牛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一声阴冷的笑声骤然传来。
笑声很轻，显得有些缥缈。
在这深夜坟地，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皮阳阳目光一凝，转头看去。但他还没动身，身边的铁牛已经如野狼一般扑了过去。
他不敢大意，赶紧提气，纵身追上。
虽然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但皮阳阳隐然感觉到，对方绝对是高手。
铁牛从来不知什么是畏惧，盲目上去，只怕会上当。
果然，就在铁牛迫近黑影之时，只见那黑影骤然纵身飞起。
铁牛毫不犹豫的一拳轰了上去。
然而，那人身在空中，骤然一分为二！
而且，两道寒光闪烁，两柄长刀从他们的后背拔出，带着劈空之声，向铁牛袭去。
铁牛并不畏惧，去势不减，依旧冲了上去。
皮阳阳心中一凛，催动真气，双手同时向前挥去。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不但刀法凌厉，其功力修为也不低，至少是化劲巅峰期的高手。
以铁牛的功力，一打一都会吃亏，何况是一打二？
所以，皮阳阳出手没有留情。真气灌注双拳， 猛然轰出。
那两人显然也不畏惧，眼中寒光闪烁，全力催动手中长刀，一人扑向铁牛，一人扑向皮阳阳。
皮阳阳冷然一笑，身子凌空一折，避过劈来的一刀，拳头猛然轰在对方的胸口。
他担心铁牛的安危，这一拳没有留余地，直接降对方的心脏给轰爆！
黑衣人连哼都没哼出来，就倒飞了出去，嘴中喷出的鲜血，直接透过蒙面黑巾。
与此同时，铁牛躲过对方的一刀，正要攻击对方胸口。
对方一声冷笑，手中钢刀骤然诡异的一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铁牛腰间划来！
以黑衣人的功力，这一刀要是划中， 铁牛必然被一分为二！
好在此时，皮阳阳借着开始那一拳之力，身子凌空翻滚，左手臂真气灌注，猛然砸在那人的手臂上！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黑衣人的右手臂直接被他砸断，手中钢刀脱手飞上了半空。
铁牛一拳轰在黑衣人胸口，同时借着这一拳之力，猛然腾身而起，伸手接住那把钢刀，毫不犹豫的一刀劈向这人的头顶！
“铁牛，留他一命！”
皮阳阳赶紧喊道。
铁牛的这一刀，何其快速？
皮阳阳的话刚喊出，刀锋已经距离黑衣人头顶不足三分！
但他还是生生的停住了，刀锋紧贴头皮，一缕头发被割断，飘落下来。
黑衣人落在地上， 一动也不敢动。
但他的双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狠狠盯着皮阳阳和铁牛。
“大哥，为什么不杀了他？”
铁牛钢刀一摆，将刀锋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不解的问道。
皮阳阳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哦”
铁牛答应了一声，随即恶狠狠的说道：“我大哥问你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否则的话，我帮你数手指头！”
他还记得给狗哥数手指头的事，觉得那个很有意思。
黑衣人依旧狠狠盯着他们，一声不吭。
“你是东瀛忍者？”
皮阳阳没有在意他的目光，淡然问道。
黑衣人并不回答，只是冷哼一声。
铁牛顿时目光一冷，手中钢刀突然一动，黑衣人左手的小指便被他一刀割掉！
“一根！”
皮阳阳目光一凝，再次问道：“你们是不是黑神殿派来的？”
黑衣人依旧不做声，就好像根本没听懂皮阳阳的话。
但皮阳阳一直在盯着他的双眼，发现自己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黑衣人的双眼明显闪烁了一下。
这就证明，黑衣人是能听懂他说的话的。
“两根！”
铁牛倒是不犹豫，只要黑衣人迟疑，他就一刀下去，将其无名指也割掉了。
“八嘎！”
终于，黑衣人疼痛难忍，大骂一声。
皮阳阳不禁笑了。
“三根！”
铁牛大怒，又是一刀，将其中指割掉。
“你如果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皮阳阳见黑衣人虽然疼的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但始终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他不禁声音一冷。
十指连心，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被割掉，确实疼痛难忍。
“说，是不是黑神殿派来的？”
皮阳阳再次问道。
铁牛手上的钢刀，已经做好了割掉其手指的准备。
就在这时，黑衣人忽然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身子一挺，双眼失神，缓缓向后倒去！
皮阳阳吃了一惊，赶紧伸手将其脸上黑巾扯下。
但为时已晚。
这黑衣人的嘴巴中，不断涌出黑血，显然已经中毒身亡了。
皮阳阳不禁有些有些气恼。
他没想到，黑衣人的牙齿中藏有剧毒，在关键时候，会咬碎牙齿自杀！
虽然气恼，但也无可奈何。
他俯身在黑衣人身上一阵摸索，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不甘心，又去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身上也摸索了一遍，一样什么也没发现。
皮阳阳的心中，隐然觉得，这两人必然是黑神殿派来的。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那么他已经被黑神殿盯上了。
而且，他的身份也已经曝光。
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他给龙三打去电话。
两具尸体需要处理，交给龙三是最合适的。
“好，我马上带人过来把尸体收走。您放心，我把他们丢到西山狗场，正好我那些狗好多天没开荤了……”
虽然已经夜深，但接到电话的龙三，依旧十分精神，也十分恭敬。
打完电话，皮阳阳舒了一口气，对铁牛说道：“铁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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