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想都没想就说了句“可以”。
蒋随州却在门口愣住。
惯有的理智再次上头,一点点驱散了他一触即发的欲念。
他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在无法给她稳定的物质生活之前,是不准备碰她的。
因为,真正爱一个人,就要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
他想要的不是一时的肉体之欢,而是长久的厮守。
她情窦初开,独处时会把持不住,而他则要随时保持冷静,时时刻刻尊重她的感情和身体。
“蒋随州,你怎么还不进来?”
宋瑾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他吁了口气,“这么晚了,我不能再打扰你,回房间睡觉了。”
她失望地道了句“晚安”。
一人一间房,所有房间的光源全部关掉。
两人不知道的是,彼此都侧着身体在黑暗中望向对方。
翌日是周一,宋瑾定的是下午从潼市直飞京城的航班。
安秀镇到潼市有一百多公里,机场在潼市东北角,与市区又相距五十多公里。
吃过早饭,蒋随州在镇上租了辆车送她去潼市。
离别在即,她满眼都是伤感,不停地算着下次见面的时间,“今天周一,你周四回学校,中间隔了周二周三两天。”
“我周四到学校应该是晚上了,这几天你以考试为主,我怕你分心,不准备见你。”
蒋随州说出自己的打算。
“好好好,我听蒋学长的安排。”她敷衍。
刚确定关系正好的蜜里调油,在一座城市一个学校却不见面,她做不到!
蒋随州目送她进入安检通道,才离开机场。
这次安秀镇之行,她怀着忐忑而来,带着爱情离开,可谓收获满满。
在京城落地后,第一时间给蒋随州发微信报平安。
蒋随州当即发来视频请求,她笑着点开,“我到京城了,半小时到学校。”
“注意安全,到学校之后再与我说一声。”蒋随州此时站在卫生院大门口。
纵使北风把他的短发吹得凌乱不堪,也没能掩住他骨子里的风华。
她笑意深深。
蒋随州却拧着眉:“我妈外套口袋的两万块,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那是我对阿姨的一片心意,与你无关。”她怕蒋随州退回,立马表态,“第一次见阿姨,我没带一点像样的东西,只能包个红包表示一下。”
“你第一次登门,该表示心意的是我才对。这个钱,我和妈都觉得不能要。把银行卡号转我,我给你转过去。”
蒋随州语气强势,不容置疑。
“我要马上找顺风车了,等我到学校再说,拜拜!”她故意岔开话题,向他挥了挥手,结束通话。
蒋随州家已经穷成那样了,这个钱她是不会要的。
如果当时超市老板有更多现金,她会全部置换过来塞到蒋妈妈外套里。
走进校门,宋瑾拿着手机拍了个几秒钟的小视频发给蒋随州,并说“我到学校啦”。
蒋随州可能在忙,她快到宿舍楼了还没回应。
令她炸裂的是,叶星奕竟然还在她回宿舍楼的必经之地等着!
两人相距七八米,叶星奕正倚墙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她不想与这个犟种掰扯,拎着行李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糖糖!”叶星奕很快看到她的背影,阔步追上来,挡在她前面。
将近两个月没见面了,此时两人四目相遇,一个愤怒不已,一个满怀喜悦。
叶星奕一八五的身高,五官相貌继承了叶宴迟和顾言初的所有优点,左耳戴了个熠熠生辉的黑色钻石钉,穿的是某大牌的白色休闲套装,右手夹着根未抽完的香烟,一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
这也是宋瑾看不上他原因。
叶星奕是个过度在意衣着的大男孩,在宋瑾的印象中,这家伙每次出现在她面前,似乎就没穿过同样一款衣服!
一向注重外表的叶星奕,此时却颓废憔悴满满,眼尾还漾着抹睡眠严重不足的猩红。
“你怎么又来了?”她气呼呼开怼。
“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没走。”叶星奕已看到她身上的男款羽绒服,重逢的喜悦瞬间凝滞成冰,“穿了谁的衣服?”
她倒吸一口凉气,“姓叶的,你管得太宽了!”
“你男朋友呢,哪个学院的,把他喊出来让我瞅瞅,看能不能配得上你。”叶星奕甩掉手中还冒着火星的半截烟,紧紧盯住她,戾气十足。
这时,已经有路过的同学纷纷围过来看好戏。
宋叶两家多年交好,叶星奕只比她小四个月,与宋怀川一样都是她的弟弟。
弟弟犯错,她这个做姐姐的只有开怼的份儿。
她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叶星奕,只要你再敢大声瞎掰掰,让我在学校丢了人,我就与你绝交,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因为叶星奕对她还抱有希望,所以,这招儿十分管用。
叶星奕敛起情绪,俊朗的五官舒展开来,“我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两桶泡面,现在到你的地儿了,请我吃顿大餐。”
她爽快应下,“给我十分钟,我先把行李放回宿舍。”
“我等你,糖糖。”叶星奕侧身为她让路,眸底全是难掩的深情。
自从发现叶星奕的小心思,每次听到他喊“糖糖”,宋瑾的心都会咯噔一下。
宋瑾回到宿舍,刚放下行李箱,昨晚与她打电话的室友就笑着打趣,“你那位小迷弟可真痴情啊,昨晚在外面站了一夜!”
“你没有把我追蒋学长的事儿告诉他吧?”
宋瑾这次去安秀镇只有蒋随州的老乡知道,室友们以为她这两天去找同学玩了。
但她前阵子追蒋随州,整个寝室都知道,室友真要把这事儿告诉叶星奕,以叶星奕的聪明,立马就能猜到她昨晚住在了哪儿。
为了节省时间,她只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叶星奕是典型的富三代公子哥,从十二三岁就喜欢各种豪车,叶家两位老人和顾言初特别宠他,只要他对哪辆车多看一眼,立马砸钱买下。
这些年,光为叶星奕买的车,叶家老宅的超大停车场已经停不下了。
叶宴迟一直在叶星奕面前扮演着严父,对这种溺爱深深诟病,每次提出异议都会被叶家二老责骂一通,索性不再管了。
叶星奕十九岁考下驾照,高三开始独自开车上下学。
叶家在京城房产不少,为了以后方便见宋瑾,叶星奕提前托运过来一辆最喜欢的限量级轿跑。
这次自然是开轿跑来的。
宋瑾最大的苦恼是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叶星奕性子张扬,与她完全相反。
火红骚包的轿跑停在政法大学北门,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更有甚者已经拿出手机拍起来。
叶星奕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众目睽睽之下,笑着拧开车门,朝宋瑾做了个请的手势,“糖糖,上车。”
宋瑾瞬间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窘得不行,当即沉下脸上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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