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白陶醉的赞美声中,传送法阵启动,脚下的六芒星散发出鲜红的血光,我们被血光弥漫,感到阵阵头晕目眩,很快就失去了意志。
……
每前往一个新世界,都应该是这样的,还记得我头回去阴间的样子吗?连腚眼里都塞满了恐惧,那不比现在狼狈的多?
可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呢,我带足了全套行头,光是黄金我就带了七十多吨,我把它们全部存在兵马罐了。
我麾下有着整整二十万的猖兵,在我旅行期间,这些猖兵已经全部完成了从下坛到上坛的转化,尽管它们身上还残留着不少鬼气,但它们已经具备了实体,它们修的是正统的道家仙术,它们成为天兵指日可待。
我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了,我说走到现在,六道里每一道的样子我基本都见了,我把整个生死轮回都摸透了,你,我,我们所有人永生永世都在这六个世界中反复折腾,上帝为了不让我们在投胎时就反悔扯断脐带,所以特意抹除了我们前一世的记忆。
在无边的幽冥中我又一次犯病了,我在说着一些鬼都不愿相信的话,我说我亲爱的朋友们,不管咱们怎么折腾,这六道是有一个主题的,主题的名字叫善,我们当然可以把极度的自私当成聪明,我们甚至给这股聪明劲起名为薄情,但六道的确是有这么个主题的,等我们把这件事想明白的那天,我们就能跳出六道了。
甭管你信不信,我是带着善意去往修罗道的,我想看看那边的蓝天大海,闻闻那里的花香,感受当地民众的好客与热情。
意识清醒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空地上,使用传送阵的副作用来了,我像是刚从万米高空的飞机上跳下,全身骨头散了架,肌肉针扎一般疼,力气一下被抽空了,全身除了眼皮能动以外,哪都动不了。
可我的思维是清晰的,我躺着注视天空,天空是墨汁色层层翻滚的黑云,云层深处透出阵阵让人不安的空袭警报声,血色的电弧像张大网般覆盖着整个云层。
可即使在这样的坏天气下,天空中依旧悬挂着两轮明月,左边的月亮和人间类似,照射出银白色的光,右边的是一轮不详的血月。
两轮月亮都大到不可描述,它们并排紧贴在一起,塞满了小半个天空。
银色和血色这两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怪异深红色,阴冷地洒满整片大地。
空气谈不上香甜,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由于无法转动脖子,我无法观看四周的景象,我只能盯着天上的两轮月亮发呆,好在副作用不会持续太久,躺一躺兴许就好了。
一些鬼魅般的影子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来的是尉迟缨和她的手下,女将轻轻把我扶起来,关切地抚摸着我的脸:“主子,你好点了吗?”
我在尉迟缨怀里休息了片刻,身体的不适渐渐消失,缓过劲来我注视着四周,这是一片阴黑的树林,树木大多都枯死了,地面上寸草不生。
尉迟缨命令手下道:“散出去,找人问问这是哪?”
手下朝着四周散去,十多分钟后有人回来报告:“这里是狮驼国境内,具体位置不详,方圆数百里内,只有三两户人家。”
我喝了些水,刚要站起身时,耳边传来青丘的示警声:“做好准备!雷劫要来啦!”
我在人间能通过压制道行来暂时规避掉雷劫,来了修罗道可就再也压不住了,我现在是天神通六重天的道行,这意味着我该偿还这亏欠下的六道雷劫了。
托惊劫心经的福,这其中有三道雷劫的威力会高达十倍。
我是提前知道这件事的,也没必要慌乱什么,我先让尉迟缨带着手下回去,然后盘坐在树林中抬头看天,准备在这里应劫。
雷劫,一定不可借助他人,更不可使用外物对抗,这玩意你只能用肉身去硬吃,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都会遭到巨大的反噬。
像惊劫心经这种把自身雷劫嫁祸到他人身上的小伎俩,用起来是爽,但事后还是得十倍还回去,天道在这方面是绝对公平的。
在青丘的传授下,我已经有了应对雷劫的术,青丘给这术起的名十分随意,叫【雷击兔子。】
兔子的运行原理是完全放弃对雷劫的抵抗,而是用身体去吸收接纳它,让雷劫随着四肢百骸游走洗髓,最后一股脑进入丹田爆炸开,让丹田吸收雷劫爆炸的能量,将其转化成恢弘庞大的气场,壮大自身。
这是件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自杀的行为,但那些古代站在六道顶峰的修行妖魔们,全部采用的都是这种做法——既然雷劫无论如何也没法躲避,那索性接纳它,通过对雷劫的吸收让自身产生抗电性。
产生不了那就灰飞烟灭吧。
天空雷云猛烈翻滚,收缩,一道血红色的雷电,从空中径直劈杀下来。
这只是第一道雷劫,就看的青丘额头直冒青筋:“小心!第一道就是十倍雷劫!”
这道红雷并不怎么粗重,和此前那些浓墨重彩的雷劫不同,它只有头发丝那般粗细,可是当它落下来的瞬间,这片方圆数百里的树林顷刻间消失湮灭,连木灰都不曾剩下。
我一脸的狠厉,右手食指迎着雷劫点上去,这根头发丝钻进了我的身体,像狂乱的游龙般在十四条大脉中横冲直撞,那一刻,体内疯狂的疼痛几乎立刻抹杀了我的意识。
我这一生从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痛,我都恨不得立刻死去,当时眼前一片空白,细密的血珠从我全身每一处毛孔中涌出。
可我到现在还没意识到,我此刻早已不在原地了,而是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在空中飞行,这道雷不光当场气化了整片树林,更是直接把我炸到了天边,等我睁开眼低头看去时,发现自己正在距地面数千米的高空,以火箭那么快的速度飞行时,我惊的心脏差点都休克了。
这种高度,钢筋铁骨也不得直接摔成肉泥吗?
雷劫却不跟我讲什么道理,第一道雷劫还在迷宫般的大脉里玩耍着,第二道就来了。
来的依旧是一道红色的头发丝,我依旧用手指接住,在它进入我身体的刹那,一股原始而荒蛮的恐怖气压,以我为中心朝着四周炸开,竟将头顶的黑云炸出了一块足球场那么大的口子。
口子外面才是真正的夜空,那里有着比人间更加绚烂璀璨的星河,我在痛苦的飞行途中发出惨烈的哀嚎声,被泪水模糊了的余光依稀窥见了那方美景。
当这两股雷劫经历了漫长的苦难行军,进入我丹田后炸开时,我整个人被刺眼的红光包裹,飞行速度更快了。
这时候就已经不用再去谈及痛苦了,我的痛觉神经好像都被轰碎了,基本上感觉不到啥了,我还有口气在喘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有人从地面观看,他会看到一团火红的流星利剑般划破黑沉的天空,向着遥远的彼岸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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