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跟他讲:“我不是朝廷派来的,我是来自南方大漠的旅者,打算去楼外楼打听点事,你若告诉我进去的法子,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说着我从兜里摸出几颗金豆子,随意把玩着,谁知男人竟不为所动,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当然知道进去的法子,我偏偏不告诉你。”
“每一个朝廷来的鹰爪,都是你这套说辞,你以为我会信?”他一脸鄙夷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我用马鞭在男人肩上轻轻点了下,男人停步,不解地回头看我,我指了指海岸上那片黑压压的魔军:
“你看,我给你表演个人皮上天术。”
话音落下,我随手抓起一团房屋那么大的佛光,往前轻轻一挥,佛光如一轮圆月般撞击到海岸上,寂静无声地绽放出刺眼的白光,男人赶忙捂眼,等白光消失后他睁眼再看,只见海岸上只散落了一大堆空壳铠甲,数百张人皮如衣裳般在天空中竖立着,漂浮着,久久不能落地。
红白交织的浓郁血雾从地面的铠甲中散出,缓缓升空,雨点子哗啦啦落地,把那数百套漆黑色的铠甲染的一片鲜红。
男人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所震慑,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弯腰干呕着。
我用马鞭卷住他的脖子,将他勾了回来,男人躺在地上被马鞭拖行,嘴里发出杀猪的叫喊声。
“表演看完了,该告诉我了吧?”我收回马鞭。
“是,是……”男人挣扎地爬起来,猪脸上沾满了沙子和冷汗:“我家里有一副面具,那面具既是渔村人的身份,也是开启楼外楼幻境的钥匙。”
“我们这些渔民,是可以自由进入楼外楼的,你戴着面具进去,他们会以为你也是渔民。”
我嗯了声:“取来看看。”
男人屁滚尿流地跑进屋,不一会拿着个纯铜打造的面具出来,递到我手里。
我抓着面具端详片刻,将它戴在脸上:“再想想,你是不是还漏讲了什么?”
男人迟疑片刻,答道:“你进去后,会有人和你对暗号,对方问,今天的鱼获如何?你要回答三尾臭鱼,一筐烂虾!”
我点了点头,又问:“还有呢?”
“再就没了。”
我慵懒地抬了抬手指,男人肥猪般的身体当场向后炸开,血肉和内脏飞溅出去,只剩下了一副白骨架子还站在原地。
这个人可以不杀,但谨慎起见还是杀了的好,能否成功潜行进入楼外楼,是我存活的唯一保证,此人是楼外楼的虔诚信徒,连朝廷派来的探子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我不愿承担被告密的风险。
青丘瞧了眼我脸上的青铜面具,说:“光有它还不行,得想法子把道行隐瞒了,而且你这外形也不像渔民,进去了怕是一眼就得被识破。”
“嗯,我教你个妖狐专用的隐遁术,你瞧好了。”
青丘葱白修长的手指蝴蝶般美丽地舞动着,冲我比划出十余套手势,我看完记下来,模仿了一遍,我的身体立刻被幻象所掩盖,变成了满身覆盖鱼腥味的少年,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身穿一张破渔网,境界也由原本的非天七重天,隐瞒成了可怜的小修行人。
我喜悦地端详着幻化出的身体,隐遁术的持续时间并不长,我得抓紧时间了。
我让银血在渔村等待,独自一人快步走进森林幻境,刚进去,前方就出现了淡淡的空间波动,脸上的青铜面具微微一热,紧接着森林消失,被一条崎岖的石子路取代。
这条路只有一人多宽,路两旁是成片的药园子,栽种着各种我不认识的草药,青红紫绿,五光十色,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草本气息。
药园子前方有几条小溪穿过,也有假山,凉亭等人工造景,地面上盖着缥缈的薄雾,在修罗道极端的环境中,这里已经算的上仙境了。
我沿着十字路前行,走了好半天始终没看到人,半个多钟头后,依稀瞧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古代庄园,庄园的大门前站着几名护卫。
这几人的穿戴相当古怪,都穿着类似医院白大褂的玩意,衣服上印染着一团团黑色的花朵,清一色剃着光头不说,每个人的脑门上还刺满了奇形怪状,符文形状的刺青。
这些护卫都是非天,段位从三重天到五重天不等。
其中一人抬头看向我,朗声询问道:“今天的鱼获如何?”
我从容答道:“三尾臭鱼,一筐烂虾!”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推开庄园大门,并没有起疑,我从这些护卫身边经过时,感受到他们身上阴冷的妖魔气,这几人皆是外道。
走进庄园,前方的院子有半个足球场大,中间伫立着喷泉,有大约五十多号光头白大褂,正端坐在喷泉前练功,也有人在其中穿行着,院子里面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两侧有马厩,仓库等低矮建筑。
我快步穿过院子,随手拦住一名光头女子:“我有要事需向纳多禀报,此事和朝廷的鹰爪有关,纳多在哪?”
女子指了指面前的小楼:“纳多在楼后面的道场里,他正在接待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你在道场外面等一会。”
我道谢后,快步绕行到楼后,走了好久,总算找到了道场所在,道场修建在庄园最后方的隐蔽角落里,前方是一小片细密的竹林,竹林后面的铺着木板的空地,就是道场所在。
白大褂都集中在前院活动,这片区域显得格外幽静,我目光透过竹林,瞧见道场里站着两个人,正不知争论着什么。
我偷摸地钻进竹林,躲在里面观看,谁知这时突然从后方传来一声呵斥: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在外边等着吗?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干啥?”
来人正是之前的光头女子,我冲她打出一记封神,女子当场失忆,迷茫地转身离开。
道场里的二人争论声极大,并没有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我趴在竹林里观看,只见其中一人年约三旬,中等个头,血红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身穿一套宝蓝色的丝绸长袍,做工极其考究,烫熨的板板正正。
这人的面相整体偏阴,吊眉,两个大眼泡,眼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薄嘴,国字脸,整个面相给人一种非常阴鸷内敛,又桀骜到目中无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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