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我血腥的一生,我对待每一个敌人的手段,都是极端残忍的,可我只是杀死他们,从不曾折磨过他们,今天,我变了,变化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这里是仙宫,我正在参与最残酷的夺嫡游戏,在远处,二皇子和三皇子派来的狗,正在冷眼观看我的一举一动,他们在分析我的威胁值,也在分析我人性中的弱点,我不愿让他们读懂我,所以我藏起了内心的柔软和慈悲。
我得让他们怕我,忌惮我,我要让此时此地的影像,成为潜伏在他们心中永恒的梦魇,在以后的时间线里,每每他们内心产生对封十九不利的想法时,这段影像都会重新浮现在他们眼前,让他们的灵魂为这股恶寒而哭泣。
第二,我在修罗道无依无靠,我只剩下了封十九,她早就成为了我心中不能被触犯到的逆鳞。
当被姑娘点名的人走出来后,我看向身后的廖志坚,冲他投以肯定的目光:“廖志坚,你做的很不错,作为你忠诚的奖励,我破次例,再让你看一回我的夜修罗。”
“好好看,好好学!”
“是……主子!”廖志坚干裂的嘴唇激动到颤抖,双眼圆睁,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我把那个名叫任麻子的光头拽过来,没记错的话,此人曾用言语玷污过封十九,任麻子像条狗一样瘫倒在地,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着,我踩着这个长相猥琐又恶毒的中年人的脸,沾满血污的鞋底在皮肉上狠狠摩擦:
“你好歹是福生天七后段的职业选手,论境界,你不比无名弱多少,我以为你是多硬的汉子,不曾想,你竟是个趋炎附势,恃强凌弱的龌龊小民。”
我抽刀往任麻子脸上抹,每抹一下,他的面皮就整体脱落掉两毫米,50刀过后,任麻子的整颗脑袋,变成了厚厚一沓饺子皮。
我用刀尖在饺子皮上轻轻一挑,红的白的全出来了,那任麻子都不知死了多少次,魂儿刚逃出来,又被我依法炮制地送去了无间地狱享福。
剩余被点名的人,也被我像拽条狗一样拽过来,无论男女老少,我只管一刀刀往脸上抹,廖志坚看的是眼花缭乱,好几次被我完美的刀势惊到当场晕倒过去,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看。
给主犯上完刑以后,剩下的福生天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人尖着嗓音喊了句:“他不是人!他是地狱来的屠夫!”
“再不跑?留在这等死啊?”
众人转身要逃,我提刀在后面追赶,边追边拿刀往他们脸上抹,前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每个福生天的脑袋都变成了千层饺子皮,有人跑着跑着,皮和馅从中间散开,宛如天女散花,美不胜收。
在仙宫的主路上杀死了最后一人,我找了处雪堆,反复擦拭着刀身上的污血,又取出一块干净的绒布细细擦着,眼角无意间瞧见了那个病殃殃的少年。
他就站在五米开外的树林中,出乎意料的是,我持续了一整晚的血腥处决,并没有对少年的情绪产生丝毫波澜,他静止地站在积雪之上,低头注视着脚上的布鞋,他冻到发白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怪异的平静,真是个乖张的小比崽子。
尹先生早就逃回家给二皇子报信了,少年却久久不肯离去,我路过他身边时,突然停步,对他冷声道:“抬头,看着我。”
少年脑袋垂的更低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他脸上的平静和他呈现出的姿态恰恰相反,他一声不响地转身走了,身影消失在了树林的薄雾之中。
我应该趁着他低头,给他来上一刀的,之所以没这么做,并非心慈手软,而是我没有赢他的把握,至少现在,一点胜算都不可能有。
少年看上去是个从未接触过修行的农村人,第七感告诉我,他大概率是一名【无想天】。
我从未遭遇过该级别的敌人,甚至对无想天这个概念都一无所知,出于对未知的敬畏,
本想打算冲他的背影打去一道它山眼,想想还是算了,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等我回到家时,看到那个告密的姑娘还跪在地上,揉着眼睛哭的楚楚可怜,看到我走进院子,她声线沙哑地问我:
“大哥,我都帮你点名了,你能放我走吗?”
我说不能啊老妹,你大哥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为了苟且性命而出卖同伴的贱货!
姑娘绝望的全身发抖,狗爬着跑过来抱我的腿:“你低头看看我,我长得很好看的,我愿意当你的奴隶,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放我一马……”
我把这女的交给廖志坚处决,抽出腿,转身走进公主楼。
这注定是个让人撕心裂肺的悲剧之夜,封十九的势力,几乎全员折损,辰远山虽然还吊着一口气,却已经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
此刻,辰远山正躺在休息区柔软的床上,洁白的床单已被血染红,对他下手的是福生天,而他只是渺小的自在天,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封十九坐在床边,呆呆注视着这个从小就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长大的湘西赶尸匠,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她整整十八年没有哭过,她早就习惯了将情绪深藏于内心,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她始终倔强地压抑着女性身份的脆弱,现在,她破戒了,她哭的无声,她已哭成了泪人。
辰渊悲苦地跪在床边,口中不停喊着:“爷爷?爷爷?”
留给辰远山的时间不多了,他顾不上理会孙子,而是虚弱地冲我勾了勾手指,我连忙靠过去侧耳倾听,老爷子在我耳边气若游丝道:
“妖星……你答应我……不要噬主,不要伤害到……封十九。”
我郑重地冲他点头,辰远山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至此,辰远山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我试图发动因果律去救他,但有时候命就是命,命运的开端和结尾是注定的,我曾天真地以为因果律能起死回生,现在我懂了,在生死面前,个人的意愿表达往往是苍白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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