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瑜扶着兰太后,神情得意,“皇祖母果然神机妙算,云顼能如此听话,林倾暖可是功不可没。”

    “还有那个宁知书,若非顾忌林倾暖,恐怕他也不会如此轻易让步。”

    大事将成,他怎能不激动。

    真没想到,那帮大臣那么好糊弄。

    只可惜,过了这个早朝,他们便再无反悔的机会了。

    兰太后淡笑,“你错了,云顼留在明德宫的御卫,虽然处在密影的包围中,可足够护卫林倾暖。”

    她微微眯眼,“他是信林倾暖能在三日内治好皇上。”

    只可惜,终究是年轻。

    杀一个林倾暖,她何用动用密影?

    一点小小的手段,便可让她百口莫辩。

    对于兰太后只是临朝几日的事,百官并未多想。

    下了早朝后,他们便同往日一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衙门,开始忙碌起来。

    而宫中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迟钝的没去注意。

    直到几道懿旨自寿康宫陆续发出,众人这才渐渐感到了不安。

    看到那些旨意,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设临时政事堂,代替尚书台决议朝政大事。

    着安王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力等同同左右丞相,入政事堂。

    兰王任枢密使,掌全国军事,全权处理军机要务。

    封兰隐泽为靖远大将军,统辖边疆二十五万大军,密切注意江夏动静,宁知远为副将,全力配合主帅抵挡江夏大军。

    犒赏禁军,着三司,既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兵司,侍卫亲军步兵司入宫觐见。

    关闭九门,京城戒严。

    严查一干嫌犯,二皇子云瑜全权负责皇城内外安全。

    安王世子云宗瑞为御林军统领,巡视各宫,护卫各宫主子安全。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懿旨并未通过三省,而是直接由寿康宫颁布。

    待众臣反应过来的时候,京城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到处都是戎装以待、威风凛凛的禁卫军在巡逻,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许多尚来不及出城的百姓聚集在城门,惊慌失措的看着已被官兵层层把守的城门口,不知该作何反应。

    几名大胆的百姓上前,想要祈求出城,却被无情的驱散。

    大街小巷,贴满了布告,写着皇上遇刺,官府要严查凶手,让百姓不要惊慌一类。

    可惊慌的何止是百姓。

    百官在得知自己已被软禁在衙门,暂时不能回府时,顿时都慌了。

    尤其发现留下的都是支持云顼或中立的大臣之时,不少人渐渐反应过来。

    这可不是在简单的捉拿凶手,更不是简单的查案。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从早朝就开始了。

    刑部尚书卞绥看着昔日的同僚,趾高气昂的嗤笑,“各位大人便安心在此住几日,待太后娘娘查明真凶,自会放各位大人回家。”

    他原本是三皇子的人,见势不对投靠了太子殿下,但并不得太子殿下重用,如今有了“投诚”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席学真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忍不住唾骂,“呸,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本官耻与你为伍。”

    其他人也对卞绥怒目而视。

    卞绥浑不在意的冷笑,“人往高处走,是你们蠢罢了。”

    说完,他也懒得再同他们打嘴仗,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大堂内,宁知书执起一枚白棋,缓缓放入棋盘。

    棋子一落,连带着周边的白棋,顿时陷入黑棋的重重包围之中。

    沈文不疾不徐的将白棋一一捡起,淡笑着问,“为了引蛇出洞,牺牲这么多棋子,值得么?”

    因着白棋被吃掉,原本诡异的局势,瞬间明朗起来。

    当然,白棋的危机也已消失。

    宁知书又落入一子,这才温笑着回答,“沈兄又何知是在失去,而不是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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