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间,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更何况,他们也不单单是为了他,才出现在这里。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回应,江夏皇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却也明白,终究是他操之过急了。

    “有些事,你还小不明白,朕和他的恩怨,已经不死不休。”

    如果说先前他对苏钰还有存一丝心软,那么在知道他对阿依做了什么后,便只剩下了杀意。

    那些恩恩怨怨,不该牵连到任何人,尤其是无辜的阿依。

    他微微闭眼。

    终究,她这一生所有的苦,都是因为遇到了他。

    万死难辞其罪。

    “可你已经受了伤。”

    苏文渊小声嘀咕,“即便要报仇,也不必亲自动手。”

    他是皇帝,吩咐一声就是了。

    如今倒好,弄了一身伤,最起码得养半个月。

    东方荇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互动,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本座当是谁,原来是江夏国的太子殿下、瑞王殿下,还有德庆公主。”

    想不到元鹤的野兽,竟也没有伤了他们分毫。

    “国师不请自来在先,当众暗算我父皇在后,你是觉得,我江夏便无人了么?”

    苏锦逸眸色冰凉,淡淡扫过在场百官,隐含威严。

    处理了古家后,这些人,也不必留下了。

    被那严肃的目光一瞧,在场的文武官员,顿时如芒在背,脚底生寒。

    谁都知道,皇上好糊弄,这可太子殿下,却生有一双慧眼,容不得一点沙子。

    这些年,也亏是皇上不信任太子,否则,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难道不是吗?”

    东方荇意味不明的挑唇,“最起码到现在,本座还没遇到一个有骨气的臣子,敢为你父皇尽忠。”

    江夏皇都被逼迫至此,区区一个太子,即便再有谋算,又能掀起多大的动静?

    不自量力。

    “几个趋炎附势之徒罢了,何以代表我江夏子弟?”

    苏锦逸嗓音明朗,不算太高,却恰恰能让周围众人听到,“倒是你,在大魏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惑乱后宫的罪行,已被魏皇昭告天下。”

    “魏皇悬赏十万两黄金,并大魏的一个郡,欲交换你的人头,你既自己送上门,本宫不妨便帮了魏皇这个忙。”

    那曲安郡因为紧挨着犬戎部落,时常被骚扰,土地大多荒芜,人口也不足,仅有其他郡的半数,是以不被魏皇重视。

    但此地胜在幅员辽阔,足有三个魏都那么大,且据他调查,里面还有几座未开发的银铁矿山,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大魏朝政被东方荇把控多年,内务混乱,国库空虚,魏皇此举,一则为尽快除掉心腹之患东方荇,二来,则是有意借他人之手,防御北边犬戎的威胁,如此一来,他便可专心治理国内。

    这也许是魏皇的无奈之举,但在他看来,却无疑于是在饮鸩止渴。

    当然,魏国的损失,对江夏可是大为有利。

    因为此郡不仅同犬戎相邻,还有一部分,是和江夏接壤的。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一个郡,他岂有拒绝之理?

    听着两人的对话,百官顿时都傻眼了。

    这东方荇,竟然是被大魏赶出来的,而不是代表大魏?

    可他方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不,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说。

    一切都是他们自以为是的猜测。

    是他们吓破了胆,为了活命,才迫不及待的向一个逃犯认怂投诚。

    哪知道,事情这么快就有了反转。

    不少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古太师眼珠骨碌一转,立刻义正辞严的呵斥,“东方荇,你被魏皇驱逐出境,便如丧家之犬来我江夏祈求收留,我江夏虽然怜弱抚贫,却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不巧,像你这般厚颜无耻、背信弃义的小人,刚好在禁止之列,所以你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东方荇隔空震碎了古太师的心肺,蔑然轻笑,“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众臣原本也想趁着现在局势未明,再抓紧表演一番,好挽回在皇上心目中留下的不好印象,哪料想,事到如今,东方荇还是说杀便杀。

    那可是堂堂古太师啊!

    他们顿时又惊恐的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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