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觉得自己是不是很聪明?”
上官夫人眸露厌烦,“妾身身上有无胎记,同上官嫣儿有什么关系?”
蠢货一个,想要急着撇清关系,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脑子。
她上官嫣儿便是再落魄,也不会委身于他。
多年与他同床共枕的,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其他人也是目露无语。
把闺房之乐当众拿出来说,也只有上官荻这种草包能做出来了。
这不是在赤裸裸的羞辱上官夫人或上官嫣儿么?
最关键的是,在场除了元鹤,谁也没见过上官嫣儿的身子,能证明什么?
上官荻一噎,“这——这我哪知道?”
他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小小期待的。
上官嫣儿是谁,那可是天上皎皎的明月,高贵而不可亵渎,是他几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人。
若她们真是同一人,岂不是说明,他的夫人,就是上官嫣儿?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莫大的满足,甚至忘了自己也姓上官。
元鹤嗫嚅了下嘴唇,终是没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
“谁能证明我是上官嫣儿,可以站出来。”
上官夫人冷冷一笑,懒得再理会上官荻。
她目光重新移向地上跪着的少年,端出长辈的气势,语气严肃又严厉,“你说我不是霍家人,不是你姑姑,又是听谁说的?”
“无凭无据,胡乱指证我杀人,便是污蔑,其罪当诛。”
她面色凛然,眼神犀利,持重端方的站在那里,透过众人,同顾皇后遥遥相对,蔑然轻笑,“皇后娘娘,您说是么?”
若非苏钰那个不争气的,现在坐在那里的,就是她。
当年霍家一案,出面的是霍成,下手的是流寇,她确信,顾皇后手中那些凭证,无一是指向她的。
是她谋划的又怎样?
江夏律法,讲的是证据。
顾皇后案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又很快舒展。
她淡淡抬眸,四平八方的开口,“众人皆已听到,是霍成供出的你,况且,当年霍家的下人霍安,也亲口指证,是你伙同霍成,谋害了霍家人。”
只可惜,霍安已在两年前,就已病逝。
她的声调并未有多高昂激扬,眉眼也是一贯的平和冷莹,却偏偏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上官嫣儿犀利的挑衅。
宛如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绵软无力。
不仅如此,她的端和雍容,肃然大气,更是衬的上官嫣儿色厉内荏,咄咄逼人,难登大雅之堂。
一代才女,终是在汲汲营营中,迷失了自己。
上官夫人许是也感觉自己落了下风。
她幽暗的眼眸深了深,迅速抓到了顾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既然那个霍安能证明,皇后娘娘何不让他站出来,亲口指认臣妇,岂不更为省事?”
“至于霍丞相,臣妇也可以说,他只是为了脱罪,胡乱攀咬罢了。”
她当然明白,如果霍安真的能来,顾皇后早就让他站出来了,何必耽搁到现在?
果然,顾皇后如实解释,“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他们毫无胜算的时候。
“那就可惜了。”
上官夫人淡笑接口,“除了他,可就没人能指证臣妇了。”
她隐晦的看了眼远处马车方向,“既无人证明,那臣妇就依然是霍家的女儿,上官府的主母,那些罪状,也同臣妇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长时间,她也该更完衣了。
时至今日,她已注定不能活,但娥儿还小。
这是她留给她唯一的活路,能不能把握,就看她的选择了。
众人都被上官夫人不同往常的咄咄逼人给惊呆了。
对方可是皇后娘娘啊,这不是明着打皇家和顾家的脸吗?
上官府唯唯诺诺这么多年,竟然一鸣惊人了。
顾皇后眸底有一闪而过的冷色,却最终没有开口。
地上跪着的少年,则狠狠捏紧了拳头,目呲欲裂。
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难道还不能为家人报仇雪恨吗?
为什么明明他们才是十恶不赦之人,却能做到如此理直气壮?
天道不公!
此时此刻,看着她那张猖狂虚伪的嘴脸,他恨不得立即冲上去,与她同归于尽。
若是再让她逍遥法外,他如何对得起这些年的隐忍蛰伏,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的费心谋划,又如何对得起,霍家几十口惨死的冤魂?
就在大部分人都以为,今日这场伸冤,怕是要沦为一场闹剧之时,一道素色身影忽然缓缓走了出来。
她姿态温婉,明丽的面容瞧不出一丝情绪,语气也是清淡的,“我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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