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悔道长一甩拂尘,白皎便感觉一股大力迎面袭来,力度之强,几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她心中大骇,刚要用功抵挡,身子便不由自主撞向后面的墙体。

    那一刻,她只来得及感觉到周身剧痛难忍,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初凌缈,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白皎身手不弱,却连他一招都敌不过。

    这个老东西,果然比三十年前更强了。

    “放心,她没死。”

    桑悔道长看都不看白皎一眼,缓步走向初凌缈,威冷的眼神同他仙风道骨的外表格格不入。

    “她不忠于你,我帮你出了这口气。”

    语气嫌弃,不乏施舍。

    初凌缈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敢轻易忤逆,“谢——谢谢父亲。”

    虽然过去多年,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的小女孩,可看见他,她还是忍不住恐惧。

    她很快为自己找了借口。

    或许,这便是血脉上的压制。

    桑悔道长没在意她躲闪的态度,嗓音不辨喜怒,“我今日来,是和你要一样东西。”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偌大的翠秀宫,沉冷、死寂,好似没有一丝生气。

    初凌缈立即警觉,“恐怕女儿这里,并无父亲想要的东西。”

    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桑悔道长懒得同她打哑谜。

    “大魏国的那枚玉佩,你二叔交给了你,如今,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原本也只是暂时保管。

    取回来,天经地义。

    一听是玉佩,初凌渺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只是在对上那双幽冷如地狱的眼睛,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乖乖将玉佩拿了出来。

    来日方长,这个时候,她犯不着得罪他。

    待哥哥出关,她会让他好看。

    毕竟灵幽山的地图,还有召唤蛊王的方法,都还在他身上。

    桑悔道长接过玉佩,粗粗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临走之前,他冷着脸,漠然警告,“尽早滚出江夏。”

    ——————

    军中大帐!

    苏文渊身体微微前倾,询问的看向在场一众将领,“各位将军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若是可以,他并不愿打这场仗。

    一将功成万骨枯。

    如果他的功勋荣誉,是建立在百姓流离失所之上,那他不要也罢。

    而今,终于有了这么一个里应外合的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

    若是成功,伤亡将会大大减少,甚至可能完全杜绝。

    众将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出言。

    虽然听上去不错,但谁知道能不能行?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来光复京师的,若采纳了三皇子的法子,那原本属于他们的功劳,可就大打折扣了。

    长途跋涉的,没有天大的好处,谁愿意啊?

    但顾忌到三皇子如今的地位,虽然心中不满,可众将还是不敢说出口。

    时间紧迫,苏文渊没工夫和这些人打哑谜,见他们不言,便自动默认是同意了。

    他刚要开口,猛不防场中一人蹭的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不同意!”

    语气中溢满了不甘和怨怼。

    众人循声瞧去,便见说话的人,竟然是此次战役的前锋,顾国公顾怿的堂弟,顾祺。

    顾家举足轻重之人。

    将领们心中一喜,彻底放下心来。

    一方是百年簪缨,背靠皇后和东宫的顾家,一方是近日颇得圣心、炙手可热的三皇子。

    实力旗鼓相当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苏文渊瞥了眼旁边的顾怿,见他脸色平静,仿佛没瞧见场中的动静一般,显然是打算袖手旁观。

    他无所谓的抿了下嘴,随即抬眸看向顾祺,淡声问,“你为何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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