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桑悔道长的手笔?”
她记得,他之前可是专门给他们指过前往灵幽山的路线。
就在月牙谷一带。
“应该不会,他暂时还出不了京城。”
虽然他派出的人无法一直盯着他,可只要他一出京城,他一定会知道。
苏锦逸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凉意十足。
“况且,这也不大像是他会做的事。”
倒像是,御圣殿一贯的作风。
“那就是初凌波了。”
苏倾暖面色笃定。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是蓄意挑衅?
还是声东击西,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助初凌渺逃脱?
“是谁没关系,但滥杀无辜百姓这笔债,我早晚是要同他们算回来的。”
就冲这一点,他也不可能让前朝再卷土重来。
一个刽子手,是不配逐鹿这天下的。
读出他眼中的寒意,苏倾暖知道,自己已不用再多说什么。
他们的目的,从来都是一致的。
想起今日来东宫的目的,她顺势岔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皇兄的陈年旧伤已基本痊愈,同常人无异。”
“但你天生体弱,日后还需多加注意,以防生出新的病症。”
若非他内功深厚,经常自己调息,只怕便是她,也无法将他根治好。
一旁立着的涵枫闻言,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历经这么多年的折腾,殿下的身体终于大好。
这可真是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事啊!
公主殿下果然是神医转世。
而且她对殿下之病的上心,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没有她一直以来的监督,殿下哪能乖乖用药,又哪能好的这么快?
如此想着,他看向苏倾暖的眼神,愈发充满了感激。
公主殿下和殿下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是真心实意拿殿下当哥哥啊!
可笑着笑着,他又有些想哭。
殿下这些年太苦了。
旁人不知,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好在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苏锦逸轻拢广袖,好看的过分的容颜,一如往常的淡薄如烟,瞧不出任何喜悦之色。
“也就是说,我可以使用功夫了?”
语气平和,只在话尾的时候略略上挑,流露出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前几日,皇兄不是就已经同人动过手?”
苏倾暖无奈抿唇,灵动的凤眸隐隐透着责怪,“你既不听劝,又何必再问我。”
能在两三招之内,将一个顶级高手击毙,虽是出其不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他这功夫,想必已经恢复了八九成。
苏锦逸自哂一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阿暖。”
在她面前,他似乎真的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再向你解释了。”
有一个聪慧的妹妹,似乎也不错。
“我只是觉得,在江夏,能有如此头脑和身手的,唯皇兄而已。”
苏倾暖嘴里说着,手上却不耽搁。
她低头唰唰快速写好一张药方,然后折起来递给他。
“这是玉清丸的方子,你找人配好,携带在身上,以后若有不舒服的时候,可以随时服用。”
不日她就要回大楚,该交代的事,还是别落下的好。
想到此,她一口气又连续写了好几个方子,一并交给他。
“这些药方的功效,我都在上面写清楚了,闲暇的时候,你可以看看,随用随配。”
都是理气行气补气的药,对他的身体有益无害。
当然,还有解毒丹清心丹等这些行走江湖必备的丹药。
苏锦逸自然而然的接过,然后粗略翻了翻。
娟秀小巧的字体间,透着浓浓的关切与在乎。
一股暖流宛如淙淙泉水,霎那间涌上心田,包裹住他那颗几乎冰封的心。
他微微垂眸,声音有些放轻,“小妹费心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用心的对过他了。
好像自阿诺去了之后,他就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藏在心底的不舍,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冒了出来。
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妹妹,这么快就又要嫁出去了。
还是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若非对方是云顼,他还真想反悔这门亲事。
“既知我费心,你就该多爱护自己的身体,别让做妹妹的担心。”
“当然,适量的活动,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苏倾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提醒他“皇兄如今既已大好,也该去忙该忙的事了,可别闲散太子当上了瘾。”
这次回京后,他不是窝在书房内看书,就是躲在亭子里品茶,至多也只会到后院赏赏美景。
过的比她都要清闲。
朝廷百废待兴,暗处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他身为储君,怎能一直躲在东宫偷懒?
再不露面,别人都快忘了他这个太子了。
她半是揶揄半是认真道,“哥,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渊儿继续历练下去?”
便是她身在后宫,也听到了诸多关于渊儿的传言。
他现在的风头太盛了。
这对他和皇兄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做的挺好的。”
苏锦逸目光欣慰,“比我预料的还要好。”
是可造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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