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再有半个多时辰,宴席就要开始了。
不说别的,他这参加宴席的吉服,都还没换吧?
苏倾暖心里琢磨着,既然他如此闲暇,那她是不是可以考虑安排,帮他解蛊毒了?
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三人都没说话,一副聆听教导的模样,让气氛有些凝滞。
无言的尴尬充斥在空气中。
江夏皇张了张嘴,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咳——咳——”
他以拳抵唇,轻咳几声,企图化解尴尬。
“其实——”
“是朕有一件事,想同你们商量,听听你们的看法。”
若非实力不够,他直接吩咐下去,就将这件事偷偷给办了。
哪里还像现在这般,商议来商议去的。
容易走漏风声不说,还显得他优柔寡断。
“朕想设法除掉天乩楼,你们有什么好计策?”
经过这次平叛,天乩楼的大名已人尽皆知,更何况许多时候,阿暖和阿渊都在场,所以他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至于锦逸,他手底下自有自己的情报网,天乩楼的动静,更是瞒不过他。
苏倾暖:?
所以江夏皇急吼吼宣他们过来,竟是为了天乩楼?
还要除掉人家?
这算什么事儿?
苏文渊下意识看了眼苏锦逸,又看了眼苏倾暖。
在同自家姐姐短暂的对视后,他稳下性子,不动声色的问,“父皇怎么忽然想起,要动天乩楼?”
据他所知,天乩楼好像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天乩楼势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安危。”
江夏皇脸上有冷色划过,“朕必须除之。”
只是苦于没有足够可靠的人手执行。
这下,苏倾暖听明白了。
敢情他还不知……
“好像也没——没怎么威胁到吧?”
苏文渊低声嘟囔。
否则,他在朝中这么多日,如何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江夏皇:……
“渊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眸光温煦的看向苏文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免得他误会,自己是在怀疑他。
“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父皇。”
渊儿当然不可能同天乩楼有瓜葛,只是他到底年纪小,别被误导了才是。
苏文渊先是一怔,继而泰然轻笑,“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觉得,这次平叛多亏了天乩楼出力,我们这么做,有些不妥罢了。”
虽然江夏皇现在很器重他,可伴君如伴虎,他可没得意忘形到,去直接驳斥他的意见。
虽然他心里是很想这么做的。
当然,若非因为对方是天乩楼,他也不会贸然出言相助。
江夏皇轻叹口气。
事已至此,他知道,若再隐瞒下去,恐怕阿渊还真以为他是心狠手辣、过河拆桥之辈。
于是他索性将对云顼说的话,又同几人说了一遍。
言罢,他语气沉沉,“天乩楼暗中侵吞土地,操纵科考,染指朝堂,私藏甲兵,其野心已昭然若揭。”
说实话,云顼不愿帮忙,他是真没什么信心,对上如今的天乩楼。
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原以为这番话说出来,三人多多少少也会生出几分紧张或忌惮之色。
毕竟对方是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的天乩楼。
可没想到,除了苏文渊露出些许吃惊的神色外,苏倾暖和苏锦逸俱是一脸平淡,连半个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他真的是在同他们唠家常之事。
江夏皇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难道他们和云顼一样,都觉得是他错了?
“朕也不想再杀人,但若不先下手为强,只会为人所趁。”
他别有深意的看向苏文渊,“为君者,不可弑杀,但也不能妇人之仁。”
当然,杀人这种血腥的事情,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好。
苏文渊却好似没听出江夏皇的意思,反而沉笃开口。
“父皇,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天乩楼怎么可能会有夺权的想法?
这也太荒谬了。
江夏皇:
这孩子怎么好像被天乩楼蛊惑了似的,一个劲儿的帮他们说话?
他心底微凉,转而看向苏倾暖,“阿暖,你也这么认为?”
阿渊虽然入朝多日,但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太过单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觉得,阿暖必然会赞同他的计划。
原因无它,她足够有远见,也善于变通。
苏倾暖嘴角习惯性的上扬。
“父皇,儿臣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希望您可以帮儿臣解答。”
江夏皇颔首,“你说。”
朝政的事,阿暖身为公主,不清楚也正常。
苏倾暖凤眸澄澈,仿佛是真的不解一般。
“若江夏田地有十分,天乩楼占了半数,那么剩下的半数,都到哪里去了?”
“明明田地不少,可为什么那么多农民却无田可种,不得不远走他乡,或是沦为佃户?”
“这莫非,真的只是因为天乩一楼的存在?”
她意有所指,“再者,我江夏明明在各地都设有官学,可为什么那些读书人,却偏偏弃官学而不选,反而更愿意在兴起才没几年的私家书院就读?”
“这些年,若无私家书院的收拢,被官学拒之门外的那些贫寒学子,又该去哪里读书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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