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陈婷钰短信发给鹤云天一个字“没”。
夜里十二点信息,还是一个字“没”。
第二天早上六点又发来短信还是一个字“没”。
这意味着陈公一夜未归。
鹤云天吃罢早餐,决定碰一碰运气。八点钟准时赶到“天都数码”办公室所在的六层楼。
这个时间点正是员工开始上班的时间。鹤云天选择了一个不被人留意的角落,眼睛始终没有离开606房间,当然也包含整个“天都数码”。
九点钟,天都数码一如鹤云天昨日看到的忙碌现象,不时有人进进出出。606房间依然没有打开。
鹤云天决定到地下停车场看一看,熟悉一下地下停车场的情况。
鹤云天从电梯门出来,刚刚转到停车场。看见一辆车迎面而来,大灯亮着,非常刺眼。鹤云天下意识地用手遮挡面部,抬眼望去,一组熟悉的车号跳出脑海,正是陈婷钰说的她老公的车号。
“关门挤鼻子——巧了,看来天助我也!”鹤云天兴奋的自言自语。
车辆被人轻巧地停在一处车位。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深蓝色西装,红色领带,黑色皮鞋铮亮。打了摩丝的短发,直愣愣的竖着,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此人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拿着车钥匙,哼唱着羽-泉的《开往春天的地铁》。
“这个冬天,最后一夜,
我和你都在寻找开往春天的地铁,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我已经等你找你追你用尽所有的方法,
找啊找啊找啊,
不过是爱了恨了分了合了变化”
陈公无疑。他的照片,他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鹤云天的脑海。
鹤云天已经听到锁车的声音。亦没有其他人从车上下来。陈公不紧不慢地走着,并没有留意鹤云天,地下停车场人们进进出出的很正常。
鹤云天待陈公进入电梯后,迅速打开背包,取出定位装置,人不知鬼不觉的安装在陈公的车辆低盘之下。
二分钟不到,鹤云天迅速走出地下车库,在车库出口处选了一处地点蹲守。
鹤云天想,陈公九点才到办公室,昨天是一夜未归,那么出差去省城的可能性不大,从距离和时间上推算不太合适。假如与第三者在一起的话,起码温存缠绵到七八点钟是符合常理的。如果把洗漱,吃饭的时间算在一起,那么昨天陈公休息的地方,会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就在泰楠市区,二是在离泰楠不太远的县城。
一个人盯梢,精力高度集中,容易使人烦躁和疲乏。待在车里的鹤云天,虽然有些困意,但他一刻都不敢松懈,就担心稍有疏忽大意,就有可能从身边擦肩而过,导致蹲守的时间白白浪费。
时光无痕,悄然而逝。不经意间,时针指向十一点半。
叮咚——叮咚的滴水声,从鹤云天的手机传来,这是定位装置发出的提醒,证明车辆已经启动。
二分钟左右,鹤云天看到陈公的车从地下车库慢慢地驶出。于是戴上头盔,发动了摩托车,悄悄的尾随。
因为还不到下班的时间,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不算太多。陈公的车驶出科技城,拐上世纪大道。
鹤云天想,如果不出市区,鹤云天的摩托车完全跟的上。鉴于第一次发现陈公,鹤云天决定先跟跟试试,摸一下他的活动规律再说。
沿世纪大道穿行五六公里,车辆拐到黄河路,经过两个红绿灯,车辆右转,驶向莲花小镇。
莲花小镇,是泰楠市比较高档的美食街,是建立在莲花湖上的仿古式建筑,古色古香,小桥流水,廊榭回旋。
莲花小镇最好的时候春夏季节,杨柳依依,水光潋滟,鹭鸟翔集,荷花满塘。莲花小镇集中了全国各地风味美食。川菜,湘菜,鲁菜,淮扬菜,东北菜等八大菜系都能在这里找到全国知名的品牌。
出入莲花小镇要么是富商巨贾。酒菜昂贵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和承受的。
在保安的指挥下,陈公的车停泊在一家叫“天骄聚”的饭店门口。除驾驶员外,从副驾驶座位下来一位着风衣外套的女士,面容姣好,个头高挑,风姿绰约。女士打开后门,引导陈公从后座下车,而后两人在“欢迎光临”的礼仪小姐的引导下先行步入饭店。
驾驶员打开后备箱,拿出两提五粮液,关闭车门后,也随后走进饭店。鹤云天在驾驶员关闭后备箱的时候,提前进入饭店大厅等候。
看驾驶员进来,鹤云天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到二楼,“目送”他进入666房间。鹤云天看看周边环境,踱步到走廊尽头,暗暗地盯着进出666房间的人。
“先生,您好,请问您在哪个房间?”
一位服务员,微笑着热情的问道。
“呃呃~~,我在等人,他马上来,我抽颗烟在这里。”鹤云天不慌不忙地说道。
666房间里传来吆五喝六,酒意正酣的时候,鹤云天悄悄靠近。
“徐领导,我再敬你一杯,还请您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公司”。
一定是陈公在敬酒,敢情这小子是拉关系请客呢。
“徐领导,小岳敬您一杯,陈总酒力难为,我代他陪你多喝几杯。”
鹤云天猜测一定是陪着陈公一起来的女士再敬酒。
一直到开席,鹤云天并没有发现其他女人进入666。
咕咕咕的声音,肚子发出不满。与其闻着饭香,不如自己先找个面馆填饱肚子。
鹤云天估计666的酒席一时半刻结束不了。自己下得楼来,跨上摩托车,就近找了一家兰州拉面,花了不到十块钱吃了一碗拉面。
鹤云天一边吃一边埋怨:
“人家是山珍海味,酒山肉海的,而我只是一碗飘着几片薄的不能再薄的牛肉片的面条。”
鹤云天不由得感叹厨师的刀功是如此的精湛,牛肉面上面的牛肉片,犹如书皮的厚度。
鹤云天吃过饭,在离“天骄聚”饭店的不远处,等待陈公酒席的结束,等待观察陈公酒后的去处。
一场近三个小时的酒席终于结束了。鹤云天远远看到女士扶着一个,驾驶员扶着一个走出饭店,二个男人被架着坐进陈公的车里。陪酒的女士,又把在后面的摇摇晃晃的陈公接过来,扶着他坐进副驾驶位置,而后自己又挤进车子后排座位。
俗话说得好,论酒桌上的酒量,有三个不可忽视的,一是拿药片的,二是红脸蛋的,三是扎小辫的。看来女孩子一定是大酒量,一点醉态都没有,鹤云天想。
鹤云天一路尾随到驾驶员把车开进一家洗浴中心。看着陈公陪着另外两个男人走进去。陪酒的那个女士则被驾驶员送回了公司。
“哎,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有钱人、有权人的生活,声色犬马,醉生梦死。”
鹤云天想起派出所里没白没黑的加班的日子。想起自己一月低微的工资,还不如人家一瓶五粮液。司机提进去的四瓶五粮液鹤云天并没有看到有剩余的酒。
妈的,一顿饭喝的酒够自己半年的工资了,鹤云天愤愤不已。
当陈公陪其他两位从洗浴中心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在送完两位客人之后,满面红光的陈公被司机送回家中,一夜未再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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