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从哪家精神病院偷偷溜出来的神经病。

    把自己臆想成了逃犯。

    苏见月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灵光过。

    她忍着生疼的嗓子,克制住自己害怕的不行的情绪,努力表现出温和的一面。

    柔声地哄着:“我刚刚在外面晾衣服,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你可以放心的出去。”

    “真的?”

    萧玉祁半信半疑。

    苏见月眼角的眼泪还没干。

    她点头,“我都这样了,我怎么敢骗你?外面真的没有官兵,我发誓!”

    “你若是敢骗我,下一次,落在你脖子上的,便是我的青龙宝剑,见血封喉。”

    “不敢,我真的不敢骗你!”

    谅她也不敢!

    萧玉祁随即起身,将长袍上的带子随意系好,拾起地上的青龙宝剑,作势便要出门。

    走到门边,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门栓。

    却发现,这是一扇单开门,乳白色的门上,根本就没有门栓。

    苏见月本来想将他送出门,当场就把大门关上,不让他再进来。

    谁知,这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的房门,看了半天,不打开,也不出去。

    这是?

    苏见月好奇地看向他。

    与此同时,他转过脸,同样好奇地看向苏见月。

    “这门……如何开?”

    苏见月:“我来,我来!”

    她战战兢兢地拧开了门把手,将房门拉开。

    萧玉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开的门。

    不禁多看了两眼。

    谁知,他一转头,让他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眼前,是挑空的走廊。

    白色的地砖光可照人,枣木的栏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直延伸到了楼梯下方,蜿蜒出优美的弧度。

    一盏巨大的宫灯自三楼的楼顶悬挂而下,宫灯边缘包着枣木的花边,与栏杆的颜色,相得益彰。

    明媚的阳光,穿过透明的水晶墙体,将整栋房子照耀得无比明亮。

    站在这里,能够完全看清楚一楼的陈设。

    每一样东西,他都无法准确地叫出名字。

    巨大的水晶墙外,林木成荫,水天一色。

    “这是何处?为何这般陌生?”

    忽然,一个圆溜溜白色盘子从走廊的那一头,缓缓而来,滑到了萧玉祁的脚边。

    萧玉祁被吓了一大跳。

    “刺客!”

    手起刀落,长剑一劈。

    苏见月还来不及阻止,她的扫地机人就被硬生生的砍成了两半。

    垃圾池里的灰尘扬了一地。

    “啊!”

    苏见月的心脏顿时比脖子还疼。

    “我的扫地机器人!”

    她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幽怨地对上了萧玉祁不明所以的视线。

    “我花了四千块钱,咬碎了牙齿,才舍得买的扫地机器人,买回来还不到一个月,你居然把它给劈了?”

    苏见月彻底绷不住了!

    “它这么小一个,这么可爱,它哪里像刺客?啊?你看着它的尸体,好好地说说,它有哪一点儿像是刺客?”

    这一定是个得了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

    “我……”

    萧玉祁难得无措。

    “我不知道这是何物!”

    苏见月发了狠。

    “你,现在,马上,立刻,带着你那破剑,离开我家!”

    她的皮肤过于白皙娇嫩,上面被掐得红紫了一大片,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抱歉,我真的不知这是何物,若是无意间毁了姑娘心头所爱,在下愿意十倍赔偿。”

    “一百倍都不成,一言不合不是掐人就是拔剑,我可没有十条命跟你待在一起!”

    苏见月忍无可忍,一口气将萧玉祁推着下了楼。

    萧玉祁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他一转身,猛地抓住了苏见月纤细的手腕。

    “姑娘可否再回答在下最后一个问题?”

    他怕苏见月不同意,又补充道:“在下问完了便走。”

    苏见月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问。”

    萧玉祁神色紧张。

    “敢问姑娘,今夕何年?”

    他这样子,不像是装的?

    苏见月带着狐疑,答道:“现在是公元2024年9月12号,这里是华国云城。”

    萧玉祁本就泛白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变得更加苍白。

    华国?

    云城?

    为何这名字,他闻所未闻?

    “在下姓萧,名玉祁,字定坤,乃天虞王朝第八任国君,家住建安城,天虞王宫。”

    “到现在,你还在跟我开玩笑?”

    “并未!”

    萧玉祁急切地解释。

    他一把扯开衣襟,“这便是证据!”

    苏见月替他包扎的纱布还绑在他的伤口上面。

    “昨天夜里,邺王起兵,逼宫谋反,寡人将计就计,表面上被邺王围困于寝宫,实则早已有所部署,派得力亲信带兵,包抄了邺王的军队,寡人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谁知最后关头,寡人身边出了细作,那细作趁寡人不备,发起进攻,寡人一时不察,中了那细作一刀,寡人只记得自己当时,倒在了龙榻之上,为了避开紧随而来的又一记杀招,在龙榻上一滚,便落入了姑娘的房中!”

    “你的意思是,你来自两千年前的皇帝,从你的床上,掉到了我的床上?”

    很明显,这一番说辞,苏见月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当编剧呢?”

    “寡人要如何才能证明,寡人所言为真?”

    萧玉祁一愣,随即又道:“姑娘请随我来!”

    他重新上了楼梯,苏见月跟在他的身后,想要看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最终,萧玉祁带着苏见月,站在了苏见月的床边。

    “姑娘可还记得,寡人所在的位置?”

    苏见月看着刚换好的,崭新的床单,面露难色。

    “不记得!”

    她梗着脖子否认,她可不想一天之内,洗两次床单被罩。

    萧玉祁叹了口气,“姑娘,失礼了!”

    他想要模拟一下昨天来到这边的经过,试试看能否找到回去的办法。

    遂,萧玉祁的双手,摸上了苏见月那套崭新的碎花四件套。

    他膝盖往床沿上一顶,整个人利落地翻了个跟头,从床外边,滚到了床里边。

    然后……

    消失不见!

    “啊!”

    苏见月后退两步,被当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

    人呢?

    那么大个人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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