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董薇园身子一哆嗦,紧张地绞着手指。
在地面和董釉鞋尖之间游走的目光,也更加不自然。
从方才到现在,老父亲一句话没说。
但她知道,她偏袒姜家人的事情气坏了老父亲。
正琢磨着用何种方式让老父亲消气,耳边传来声音:“客人借宿,还不快去?”
董薇园惊喜抬头,却对上董釉那张阴沉的脸。
笑容一僵,她忙低头:“好的。”
说罢,逃一般地跑回了自己帐篷。
看到姜练脸色苍白,她不知所以又有些慌张:“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没事,”姜练呵呵一笑。
“脸都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董薇园皱着眉打开帐篷:“快进去休息。”
“等等!”几道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几位女性工作人员面色不善:“薇薇,这个帐篷是我们合住,你怎么能擅作主张?”
董薇园一顿,脸色有些怪异。
但还是好声好气道:“不好意思,我看姜大师这么累,一时有些心急。她脸色太差,必须马上休息,你们看……”
几位女性看向姜练,也被姜练的脸色吓了一跳。
不过一会儿没见,姜练怎么像被抽了好多血一样?
打算把姜家人驱赶出去的几人心软了:“那就快让她去……”
“等等!”高青那让人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董薇园恍然,自己的几位室友,是受高青那个贱男人挑拨!
怒视来人,她忍着破口大骂的欲望:“又怎么了!!!”
高青没看到董薇园的怒意似的,双眸紧盯着姜练。
见对方虚弱,他心情大好,忍不住挑了挑眉。
“墓门已开,天亮就要马上去工作,你们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最后的三个小时理应抓紧时间休息。”
言下之意,让姜练滚。
怒上心头,董薇园再也忍不住:“没看到姜大师是从墓里出来的吗?她为我们打开墓门,解决了为难我们半月的问题,让她在这里休息休息怎么了?”
“是啊,看她确实很累,就让她……”
一旁心软的女性们话未说完,便被高青犀利的目光瞪了回去。
她们顿时噤声。
权势这东西,在哪里都适用。
高青背靠高家,她们这些打工人惹不起。
见几人闭嘴,高青嘴角扯起一丝满意的笑,继而看向董薇园:“薇薇,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不顾队员的身体?你这样,会让她们心寒的。”
“好啊!”董薇园冷哼:“那就把你的帐篷让出来,反正你高少爷钱多权大,除了董教授,全队只有你是单人帐篷!”
“凭什么?”高青满眼蔑视:“我还怕她脏了我的地方。”
“高兄慎言!”
蓦然,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了高青肩膀。
姜澜钧笑容温和,横在高青与姜练之间。
意思很明显,姜家的人,不容侮辱。
高青却不当回事儿。
不过是区区姜家。
诚然,姜家势力根深,关系错综复杂,与白家并列海市第二。
但高家毫无疑问是第三梯队。
加上他的姐夫是白家人,高、白联手,他不认为不能与姜家对抗。
而他之所以如此厌恶姜家,不只因为心爱的女人与姜家姜俞铭情投意合。
还因为曾经被姜家逼得家破人亡的陆家,与高家有亲戚关系。
种种累加,高青对姜家无比厌恶。
更别说他从未听过姜家有个姜练。
高青嗤笑:“姜澜钧是吧?你还真护着这个姜练。她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你爸在外面的野种吧?”
姜澜钧眸光一闪,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
高青吃痛,面色铁青:“你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动手?别忘了你第七调查部队长的身份,小心我把此事告上去参你一本!”
“参我一本?”姜澜钧笑容更甚:“你还挺有文化。”
可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满腔怒气似乎找到了发泄口。
“够了!”
董釉大步走出,捏住姜澜钧的手想将其挪开。
却,纹丝未动。
他怒气更盛:“大家都是同事,吵吵闹闹已经不像话,难道你还想动手吗!”
再次用力,终于把姜澜钧的手从高青肩上挪开。
“你也是!”董釉瞪高青一眼:“哪儿有这么对待客人的?道歉!”
肩膀似被铁钳钳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高青脸都变了形。
他毫不怀疑,如果方才董釉没有把姜澜钧的手拿开,他的肩膀骨头定会碎裂!
这明显不是人能拥有的力气!
第七调查部果真如传闻那般,个个是怪人。
再加上姜家人的身份,更让人厌恶!
“不可能!”他脸上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汁:“教授,他弄伤了我!”
董釉皱眉查看,白了他一眼:“一点儿伤都没有!”
“是真的!”高青咬着后槽牙,故意夸大:“我这只胳膊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了!”
“还装!”董薇园翻个白眼:“只是捏了你一下,又不是拿石头砸了你,哪儿来那么多伤?”
“你……”
“何况!”董薇园打断欲要狡辩的高青:“你脸色红润,一看就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哪儿像姜大师,唉!真可怜。”
“扶她去主帐篷休息。”董釉看不下去了。
即便再怎么不喜欢姜家,即便再怎么不认同姜练贸然闯入,但他不得不承认,姜练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墓中情况。
而墓里的东西……光是想到档案上所写,他就不寒而栗。
“就让她在我们帐篷吧!”一旁的心软女性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上手帮忙:“来,我扶你。”
众矢之的到人人搀扶,姜练受宠若惊。
却还是朝众人点头道谢。
随即,她进了帐篷。
不是不想教训那个神经兮兮的高青,而是……她实在没力气了!
盘坐在褥子上,她立刻进入修炼状态。
也因此,对帐篷外发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
谢瑾泉挡在高青面前:“你的胳膊,真的受伤了?”
高青脸色铁青。
教授和同队同事不帮自己就算了,现在又被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老鼠叫板。
真丢面子。
“关你屁事!”
他瞪谢瑾泉一眼,转身欲走。
却肩上一痛。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变化突然,没人反应过来。
直到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董釉步子有些蹒跚。
“小高,你怎么了?”
高青面容扭曲:“教授,他捏碎了我的骨头!我要上告第七调查部,我要让他被革职!”
“我不是第七调查部的人,”谢瑾泉再次抬手。
咔嚓!
又是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高青的另一个肩膀也废了。
谢瑾泉收回手,抽出一张酒精湿巾擦拭双手。
“一个肩膀是应你所求,另一个肩膀,是因为我很不喜欢你说的话。”
“姜练不是野种,而是我谢瑾泉的恩人,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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