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姜练欺负舒柔姐姐!”
来者正是姜砾的第三子,姜楚锐的父亲,姜练的三叔姜浮原。
姜澜钧尚未讲话,姜楚锐便恶人先告状,把姜练供了出去。
被指控的姜练惊愕又无奈。
她?欺负人?
拜托!从站在这里开始,她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夸庄园的设计,一句是劝姜澜钧别发火。
怎么现在算起账来,她成了要被砍头的那一个?
“叔叔,”白舒柔绞着手指:“姜练姐姐没有欺负我,是我不会说话,得罪了姜练姐姐和二哥。”
“才不是你的错!”姜楚锐叫嚣着:“就是这个土包子的错!自从知道她们要回来,我们家一直鸡犬不宁,我看,她们根本就是扫把星!”
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
这一瞬,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挨了一巴掌的姜楚锐不可思议地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的姜练。
“你……你敢打我?”
姜练笑着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有什么不敢?”
见对方轻飘飘的,还十分嫌弃地擦拭碰过自己手掌,姜楚锐简直要气炸了。
他在海市作天作地,出了名儿的纨绔。
除了亲哥姜俞铭,他还从没把谁放在眼里过!
更未有人,敢对他动手!
当即便高高扬起巴掌,想还回去。
不,还一个不够,他要把这个土包子扇成猪头!
手臂刚起,便被人钳住。
转头一看,他怒气更盛:“爸!你拦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要任由你儿子被人欺负吗?”
姜浮原神情淡淡:“你爷爷还在等你们进去吃饭。”
“我不吃!”姜楚锐开始耍赖:“不把她扇成猪头,我就不进去!还有她,她也不能进去!她姓周,才不是我们姜家人!”
“姜楚锐,你够了!”姜澜钧已经忍到了极致。
自己这个弟弟年纪最小,自小便泡在蜜罐里。
以前大家对他还管束些,可有一次他受了罚直接跑到姜俞铭那里。
本想把他揪出来,可姜俞铭谁都不亲近,唯独亲近这个弟弟,也护着这个弟弟。
为了姜俞铭的身体,只好放弃惩罚姜楚锐。
谁知这小子好像找到了免死金牌,一犯错就往姜俞铭那里跑,搞得大家打不得、骂不得。
慢慢地,他的性子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但“姜练不是姜家人”这句话,谁都不能说。
哪怕是姜俞铭,也不能。
姜澜钧黑着脸:“给姜练道歉。”
“二哥,你怎么也向着这个外人?”姜楚锐气急地看向姜浮原:“爸,你倒是为我说句话呀!”
姜浮原甩开姜楚锐:“听你二哥的。”
“爸!”姜楚锐气得双目通红:“好,你们都不帮我是吧,我找我哥去,他一定会帮我!”
说着,他迈开长腿,奔向了颇有古代风格的那侧院子。
姜浮原视若无睹,只淡淡道:“进去吃饭。”
经过白舒柔旁边时停了停:“你也去吧。”
看着姜浮原的背影,姜练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位小叔看起来公平公正,可心思却是有些歹毒。
阻止自己儿子还手,便能完美造成姜楚锐受害者的局面。
对姜楚锐的离开行为不制止,便是放任此事传到姜俞铭耳中。
此前姜澜钧说过,姜俞铭身体孱弱,又是姜家的绝对团宠,一旦影响他的健康,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挨几刀。
亲弟被迫害,姜俞铭必然动气伤身,到时候的罪人只会是她姜练。
再有,姜砾为她接风而办了家族团聚的大宴,若她猜的不错,白舒柔应该未被邀请,否则姜浮原也不会刻意提醒。
这摆明了就是让柔弱无辜的白舒柔去煽风点火。
看来姜澜钧说的不错,三叔,恨她。
“姜练,别多想,”姜澜钧轻叹:“小锐被惯坏了,他没有恶意的。”
姜练轻轻一笑:“无妨。”
众人已在厅中等候。
见姜练现身,姜砾立刻笑眯眯地上来迎她。
“快让我看看,怎么几天不见变瘦了?是不是没吃好、没睡好?”
姜练笑容灿烂:“谢谢外公关心,我吃得好睡得也好。您看我变瘦啊是因为心疼小辈,可不是我真的瘦了。”
姜砾笑得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儿。
“老头子,别光顾着你看孩子,让我也看看!”一个坐在轮椅上、被姜萝推着、头发雪白的老人笑着挥手。
姜练立刻断定那就是自己的外婆严慕栀。
于是扶着姜砾走到严慕栀身边蹲下:“外婆,我回来了。”
大抵是等了这几个字太久,严慕栀眼中立刻噙上了泪水:“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哭什么哭?”姜砾佯怒:“孩子回来该高兴!”
“对,该高兴!”严慕栀擦掉眼角泪水:“好孩子快坐,认识认识你的叔叔哥哥们。”
厅中放着一个很大的圆桌。
桌上有男有女,却皆是严肃不笑,与姜砾严慕栀二人对比鲜明。
看来这个家,并不欢迎自己。
姜练勾了勾唇,她只当是吃一顿饭,顺便哄老人开心。
姜砾与严慕栀共生养四个孩子,三子一女。
现在姜家产业被交给老大姜晁打理。
姜晁自小便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心思细腻又高瞻远瞩。
老二姜兆则善良天真,不上班、不作妖、不使诈,只爱好钓鱼。
凭着公司分红过日子,手头紧的时候就向老大借钱投资,怪的是,从来都是只赚不亏。
老三姜浮原自立门户,许是因孩子病弱的原因,他主攻医药器械。
三人都育有二子,只有最小的姜萝生了个女儿。
现下,四房中的人基本到齐。
姜砾举起杯子笑眯眯地扫视一周,忽地笑容一淡、锐光一闪:“舒柔啊,你怎么坐在小锐的位置上?”
白舒柔本就因未得到姜砾邀请私自上桌而恐惧。
一被点名,“腾”地一下猛然站起。
“爷爷,我……”
“说啊,”姜砾放下杯子笑道:“这孩子是不是又钻到房间打游戏,忘记吃饭了?”
白舒柔胆怯地看姜练一眼,支支吾吾道:“不是的,小锐他……他被人扇了巴掌。”
“什么?”
白舒柔话音一落,坐在姜浮原身边一个素面朝天也难掩天姿的女人立刻皱起眉。
她便是姜浮原的妻子,元玲。
听到儿子被打,她又气又急。
“舒柔,谁打了小锐?”
白舒柔低着头,不敢多嘴。
“你说呀!”元玲十分着急。
姜澜钧见势不好,出声调和:“三婶,其实……”
“我打的。”
蓦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立刻循着声音望去,却见姜练神色淡淡、笑容浅浅。
“三婶,姜楚锐,是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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