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杨束赶回了定国王府。

    抱住陆韫,杨束委屈不已,“娘子,瞿元中欺负人,他看不起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稚子。”

    “他骂我乳臭未干!”

    “还冲我拍桌子!”杨束满脸激动。

    陆韫唇角含笑,擦了擦杨束脸上的灰尘,“夫君情绪这么外露,可见事情很顺利。”

    “浴室备了水,先洗洗疲乏?”

    “一路辛苦。”陆韫看着杨束,声音很柔。

    “不怪我归心似箭。”杨束贴了贴陆韫的额头,她总能安抚到他,让他顷刻间获得安宁。

    将自己收拾干净,杨束携陆韫去了栖霞院。

    杨老爷子瞅了眼他,见胳膊腿都在,目光收了回来。

    “爷爷,这是我无意瞧见的,看东西新奇,就买了下来。”杨束把定制的鱼竿给杨老爷子。

    怕他不会用,杨束详细讲解了一遍。

    “府里的池子,我让牌九扩了扩,爷爷闲暇的时候,可去钓钓鱼。”

    “怎么,怕我碍着你的事?”杨老爷子瞟杨束。

    “爷爷,你变了。”杨束痛心疾首,“还是你教我的,不能胡乱揣测人。”

    “我一直以为你正气凛然,不曾想心思如此阴暗了!”

    “你我爷孙,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对你能有坏心?”

    “外面的世界,何等险恶,孙儿现在既长大了,自要像你当初护着我那样,不让你瞅见腌臜事。”

    “爷爷,以后天塌下来,有我顶,你只管颐养天年。”杨束字字铿锵。

    杨老爷子嘴角抽了下,“庞齐,赶紧把人打出去,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太孝心了,我私库的钥匙捏紧了,别让这玩意偷了去。”

    “老爷子,你老实说,外头是不是还有孙子?我为了一府人,累死累活,你居然防我!”杨束一脸受伤,眼里是难以置信。

    “我原还没有图谋家业的心思,都是你逼我的!”

    杨束低吼了声,见庞齐提来了狼牙棒,他转身就跑。

    没人性啊!

    这是赶人?这分明是想杀人!

    “你平日,怪不容易的。”杨老爷子看着陆韫,慈爱道。

    陆韫一笑,知道老爷子是说杨束戏多,没个正色。

    “世子在,很难不开心。”陆韫扶老爷子去饭桌,温声道。

    勋贵子弟里,不乏优秀、能力出众的,但愿意放下身段,与家人嬉戏玩闹的,没几个。

    杨老爷子听着外头杨束的叫嚷声,眼底有笑意,这小崽子,就会搅他的清静。

    用过饭,杨束和陆韫出了栖霞院。

    “娘子,老爷子啊,真是没法理喻了。”

    杨束牵着陆韫的手,漫步向前,“我明明是怕他无聊,才给他买鱼竿的,可他竟然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干涉我的事。”

    “他外头啊,绝对是有孙子了,就等着把家产都给他呢。”

    “高宅大户黑暗的一面,我算是认识到了。”杨束唏嘘。

    陆韫微抿唇,低头敛笑。

    “咱们一损俱损呢,你怎么还笑的出来。”杨束环住陆韫的腰,在她唇上亲了口。

    “夫君想拿到家产,关键还在爷爷,你自小陪着他,这感情绝不是外面的能比的。”陆韫沉吟开口,面色相当严肃。

    “所以,为了往后的荣华富贵,夫君就忍忍,多说几句软话,装的温良乖顺点。”陆韫微抬头,情意绵绵道。

    杨束眯眼,“娘子就是仁慈,这般可绝不了后患,外头那个不死,老爷子的心,就一定会分出去。”

    “我明儿就把人查出来。”杨束说着在脖子上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夫君果真恶毒。”陆韫揉捏杨束的脸,笑了出来。

    嬉闹了会,陆韫脚步缓了缓,“疆北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杨束看向前面,“那块金牌,能以假乱真,绝对能骗住潘彪。”

    “求证需要时间,任务要成了,他们不会傻傻的待着。”

    “要没成,也有后招呢。”杨束捏了捏陆韫的手。

    “嗯。”陆韫轻点头,和杨束在木椅上坐下。

    “二皇子控制了章太医的家人。”陆韫开口道。

    杨束蹙眉,“他这是想做什么?毒死皇帝?”

    “还不知道什么意图。”陆韫顺着杨束的手,靠进他怀里,“牌九在盯着。”

    杨束轻笑,“郭氏自家的戏,是越发精彩了。”

    “希望郭启存的不是杀心,皇帝可不能死的这么便宜。”

    想到郭陶,杨束摇头,这小子死的就挺便宜,一剑穿心,都没受什么折磨。

    “萧国的人太谨慎了,他要冒个头,韩家的死士就不至于死的毫无价值。”

    “一个郭陶,是真的亏啊。”

    “随他们斗,五千杨家军加上淮南的驻军,建安怎么也翻不了天。”杨束姿态悠然。

    “疆北那边要顺利,我们想什么时候收场,就能什么时候收场。”

    “应是快了。”杨束眸色深了深,试探过后,这水就该剧烈沸腾了。

    有韩佑干扰,熙王再想躲在背后阴人,可没之前简单了。

    陆韫静静听着,并没插话。

    杨束低了低头,把玩陆韫腰间的香囊,“娘子,我不在府的这些日子,你晚上睡的可安稳?”

    “有心悸噩梦?”

    “还算安稳。”陆韫檀口微启。

    杨束把香囊解下来放鼻子下闻了闻,紧接着蹭陆韫的颈窝,“还是娘子更香。”

    “就没想我?”杨束腻缠陆韫。

    “定国王府是不是进狼了?哪有妻子把丈夫往外推的,还推那么远。”杨束语气幽怨。

    “薄薄的几页纸,怎么写的尽我对娘子的思念。”

    “你知道那些夜晚,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得补偿我。”杨束坐直身,一眨不眨看着陆韫。

    陆韫环住杨束的脖子,眉眼含笑,“你呀,惯会无理搅三分。”

    杨束瞪大眼,“你居然!”

    陆韫吻上杨束的唇,手越搂越紧,用行动告诉杨束,她的想念有多浓烈。

    “我向来不如夫君直白,但这份情意,绝不会比你少。”陆韫看着杨束,眸色温柔。

    杨束喉咙滚动,回吻了回去,陆韫的性子过于内敛,杨束一和她待一块,就想撩拨她。

    她说情话红耳根的模样,当真是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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