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雯拉住昭词,“秦王在屋里,咱们晚些过去。”

    “外面的传言真不假,秦王很宠姐姐。”昭词看着正房,手托上腮,“想和姐姐睡。”

    红雯瞥她,“你还爬床爬上瘾了。”

    “也就爬了三次。”

    见昭词嫌少,红雯默默无语,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抢人?

    这些天,红雯可是打听了,秦王是个大醋坛子,吃起醋来,不管男女。

    “见好就收,仔细挨收拾。”

    “姐姐才不会。”昭词现在听不得旁人说柳韵的不是。

    红雯觑她,“这是秦王府。”

    “我知道啊。”昭词一脸莫名。

    红雯摇头,算了,傻成这样,估计秦王也不愿和她计较。

    …

    …

    葛根的价格,一天天上涨,短短五天,翻了十倍。

    周柏成摸着银锭,一脸满足,五车葛根,三十万两,这生意,实在爽。

    周柏成大笑出声,同一时刻,丁知府的折子送到了皇帝的御案前。

    父死儿子却不奔丧,连下葬都未出现,这期间,还加了官,业帝大怒,让内侍把户部尚书喊了过来。

    “说说,怎么回事?”业帝点着奏折,沉声开口。

    梁远纪嘴巴张了张,“皇上,臣、臣不知啊!”

    “不知?”业帝拿起奏折砸向梁远纪,“是不知,还是包庇,结党营私!”

    “臣不敢!”梁远纪忙跪了下去。

    业帝站起身,凝视梁远纪,好一会冷声吐字,“回去待着。”

    梁远纪佝偻着身子往外走,出宫后,他抓住随从的衣衫,目光沉暗,“去查。”

    …

    “公子,十、十两了!”

    小厮跑到周柏成面前,舌头打结道。

    “什么!”周柏成腾的翻起身,“葛根有什么密用?如此疯涨!”

    周柏成转着圈圈,拳头捶向桌子,还是急切了,要再等等,何止三十万两!

    “这萧国人,银子是天上掉的不成!”

    “去,在他们之前,将葛根收到手。”周柏成眼底翻涌,里面是满满的贪欲。

    一晃两天,小厮喘着粗气,喉咙像被什么掐住,“公、公子,疯了,真是疯了!”

    “一根葛根,二十两白银!”

    周柏成手上的瓷瓶啪的摔在地上,嘴唇哆嗦,“二、二十两?”

    “卖早了,卖早了!”周柏成喃喃,心在滴血。

    “公子。”小厮往前走了走,压着声,“蒋家藏了三车葛根,他们愿意以十八两一根的价格卖给您。”

    周柏成眼睛猛抬,“那还耽搁什么,赶紧把东西弄过来。”

    “公子,库房银钱不够。”

    “差多少?”周柏成沉着眸。

    “四十万两,那边见到钱,才会给东西。”

    周柏成踱步,眼睛不停闪动,“先把田庄、铺子押了,等卖了葛根,再赎回来。”

    “快着些。”周柏成催促小厮,生怕晚了蒋家反悔。

    晋城,梁远纪怒拍桌子,“好,好他个周家!”

    “来人,备车!”梁远纪低喝。

    “皇上,户部尚书求见。”内侍到皇帝跟前,细声道。

    业帝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皇上,臣罪该万死!”

    一进御书房,梁远纪就伏跪在地,悲声喊,“去年雪灾,朝廷拨银三十万两,但经臣调查,这钱根本就没到灾民手里。”

    “皇上,国有硕鼠啊!”梁远纪流出两行清泪。

    “雪灾死伤近万人,他们许多本可以活的。”梁远纪一脸悲戚。

    “求皇上彻查!彻查啊!!!”

    御书房回荡梁远纪的哭喊。

    业帝面色沉冷,这夜,御书房灯火通明,不时有官员进出。

    第二天,整个晋城都知道赈灾银被贪了。

    一开始,众人还没多大的感觉,毕竟贪污这种事,哪哪都有。

    但当血淋淋的名单落到他们手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密密麻麻的人名,一眼望不到头啊。

    “死了、死了这么多吗?”有人抖着唇喃喃,手几乎握不住纸。

    “这只是有名字的。”一文士艰涩道。

    “贪了多少,到底贪了多少!”呜咽声此起彼伏,这一刻,没人绷得住。

    “三十万两,只有一千两用于赈灾。”

    现场一片寂静。

    “仅一千两!仅一千两!那些官呢,为什么没人提!”民众攥着纸嘶吼,眼眶猩红。

    “官官相护,还不明白吗!咱们的死活,在那些官老爷眼里,一文都不值当。”

    “一文都不值吗?”众人眼底茫然,大笑出声。

    民愤一波高似一波,这时候,就是皇帝想压都压不住。

    宣阳城,公主府,蒙颇走向崔听雨,“公主,歇会吧。”

    崔听雨放下剑,“晋城,想来沸腾了。”

    “公主,最后一步,真要实施吗?”蒙颇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如此,皇上定知道是你所为。”

    崔听雨勾唇,笑的绚烂,“那又如何?”

    “周家,不配活。”

    “扩兵三万,杨束练兵的方式,你是看过的。”崔听雨轻抬眸,瞧着蒙颇。

    “是。”

    蒙颇抱拳,转身往外走。

    …

    …

    永和县,周柏成揪着小厮的领口,将人提起来,青筋暴起,面部狰狞,“第三天了,人呢!”

    小厮抖如筛糠,“公子,小的,小的再去看看,他们许是,许是有事,这才没出现。”

    “最好是这样。”周柏成松开手,满脸戾气。

    “公子!”

    “晋城来人了!”侍从边跑边喊。

    周柏成皱眉,抬腿走出屋。

    看到周良,周柏成露出笑,还不等他说话,来人一巴掌甩他脸上。

    “你干的好事!”

    “父亲?”周柏成捂着脸,心虚不已,不应该啊,这才几天,他又瞒的死死的,消息怎么会传到晋城?

    “父亲,儿子做什么了?”周柏成喉咙咽了咽,小声问。

    “做什么?”周良怒发冲冠,抬起一脚将周柏成踹倒,“丁奉那,是你递的话?”

    周柏成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来,“父亲,区区一个员外郎,也值得这么动怒?他又不是咱们周家的人。”

    “你可知,他是梁远纪举荐的!”周良咆哮。

    “那又怎么了,正好把梁远纪弄下去。”周柏成随口道,他是知道自家跟户部侍郎走得近的。

    “蠢货,你知不知道去年雪灾的银两被翻出来了!”周良咬紧后槽牙,一脚一脚往周柏成身上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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