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排场,可还满意?”
“他们动的是嘴,朕用的,可是实际行动。”
远离人群后,杨束开口道。
崔听雨看了看他,隐晦提醒,“我来会宁有些时日了。”
“是不是熟悉了?”
崔听雨微抿唇角,对着一个装傻的人,你就是说的再明白都没用。
熟悉什么?
她就没出门!
杨束会不知道?
“钦天监定了日子,五月初十,你觉得怎么样?”
杨束靠在宝车一侧,欣赏崔听雨的美色。
“若能快些,就更好了。”
杨束将崔听雨拉进怀里,“你这话,我喜欢。”
果然是崔听雨,所思所想,永远是最利形势的。
不图心,这确实是个很舒服的伴侣。
“我给你收拾了院子,为防再有不长眼的打扰你,仪式前,你就住在帝王宫。”
杨束不是商量,是直接通知。
崔听雨没说话,而是将头靠在杨束肩上。
这给杨束整的有点不会了。
说好的相敬如宾,这怎么还勾引他!
恶劣,太恶劣了!
仗着身子香,就能为所欲为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
杨束偏过头,用行动表示自己心志坚定!
绕城墙走了小半圈,宝车进了帝王宫。
“我腿麻了。”
崔听雨喊住杨束。
杨束停住脚步,以崔听雨的坚韧,腿断了,都不定会吭声。
这是代入角色了,像寻常夫妻一样,寻求丈夫的帮助。
杨束走过去,将人抱起来。
难怪会麻!这衣服,死沉死沉的!
她靠在他肩上那么久,会不会就是起不来了?
“我看到梅花了。”
崔听雨眉眼间透出欣喜,对杨束道。
“梅沁院,肯定有梅花。”
“一直都有吗?”崔听雨声音低了低。
“从园子里挖的。”
杨束迈上台阶,崔听雨今天心情不错,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往常聊天哪有什么废话。
崔听雨唇角轻扬,身上清冷的气息淡了不少。
但杨束忙着进院子,没能瞧见。
“休息吧。”
将崔听雨放上椅子,记挂陵川的行程,杨束转身就出了屋。
他走的太快,崔听雨想留他喝茶都没机会。
“皇上。”
方壮等候在路口,见杨束过来,点了点头。
“出发。”
大手一挥,杨束当先迈步。
所有人还沉浸在紫熙湖上的舞狮和烟花,感叹杨束的浪漫,殊不知,杨束已经出了城门。
……
“大人,再往前,就是庆门关了,咱们是不是要低调点?”
业国的仪仗队伍里,张全拉了拉为首的汉子。
汉子横眉一竖,“为什么要低调?”
“我们迎回长公主,还要看他杨束的脸色?”
“便是张扬,他又能如何!”
“大人,这毕竟是秦国的领土。”张全劝道。
秦帝他不是善茬啊!
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怂货!一边去。”汉子大手一挥,让张全滚去队伍后边。
他们业国,还能惧怕杨束?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
“走!”
汉子夹了夹马肚,雄赳赳的朝庆门关前进。
张全叹气,这群人还困在以往的辉煌里,死活不承认秦国崛起了。
如此挑衅,别说把长公主接回来,能不能到会宁都是个未知数。
见队伍停下,张全疑惑的踮起脚。
刚歇息了,不可能还停歇,怎么回事?
“此地是秦土,谁准你们不经允许踏入的!”
粗矿带着杀气的声音,让张全心里一咯噔,就说让他们低调点!
现在好了,被拦住了!
“我乃中郎将蔡子康,你们是要与业国为敌?”
“还不让开!”汉子瞪着眼睛吼。
张全满脸的生无可恋,在人家的地盘,还耍威风,蠢货啊!
业国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
还是它能碾压秦国?
想秀胳膊,也得看看自己的胳膊够不够粗。
徒惹笑话。
“这就让开。”
庆门关守将申永仓转了转手上的长枪,冲向蔡子康。
蔡子康面色惊变,“你们敢!”
申永仓笑了,“就等着你呢,长公主嫁给皇上为妃,是你们想接就能接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申永仓长枪刺过去。
蔡子康慌忙抵挡,但他的身手,和申永仓相比,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不过两招,就被长枪牢牢钉住。
看着穿过胸口的长枪,蔡子康满脸错愕和茫然。
他怎么敢?
自己可是业国的中郎将!
他就不怕业国责问?
蔡子康没有想到迎接长公主,会连命都丢了。
此时后悔,已经迟了。
“大人!”
业国仪仗队伍惊呼,他们眼里全是震惊和慌乱,秦国竟然直接下杀手!
拔出长枪,申永仓挥手。
守兵早就等着呢,见指令来了,立马冲上去。
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张全跪伏在地,高声喊:“饶命!”
“我们虽未经允许踏入秦国领地,但罪不至死啊!”
申永仓俯视张全,“确实罪不至死。”
“可昔日燕国边境之民,不过是去惠山捡蘑菇,就被业兵残忍杀害,他们难道就该死?”
“还是你们业帝自己说的,越了不该越的界,便该承受后果。”
“到你们自己身上,怎么就承受不了了?”申永仓满脸讥讽。
张全瞠目结舌,闭上了眼。
申永仓挥枪打落张全的头巾,“回去告诉业帝,要点脸,长公主又不是物什,他想要就要,不要就弃如敝履。”
“他欠秦国的,我们早晚会讨还!”
“下次,别做这么可笑的事了,他也配迎长公主回去!”
“你们来一队,我杀一队!”
“不服就让业帝率大军来!”
轻嗤一声,申永仓调转马头,领着守兵回庆门关。
张全看着满地的尸首,瘫坐在地上,他们和秦国的处境早已对调,上头的人,何时才能明白!
还要死多少人!
张全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二百一十一人,仅他一个活着。
张全望着前面,头栽了下去,觉得整个人陷进了泥沼,怎么挣扎,也拔不出来,看不到一丝希望。
……
庭院里,崔听雨轻抚着琴。
陆韫在十米远的位置站定,直到琴声停了,她才接着迈步。
“你的琴音里,我什么都感受不到。”陆韫看着崔听雨,轻启唇。
崔听雨抚了抚琴弦,“棋局已定,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再想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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