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
白玉郎顶着太阳,与白月娥并肩走出茶楼。
肖龙今天约白月娥喝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带上肖天宝给白玉郎道歉,没想到这不听话的畜生,半句好话都没说,直接摔门就走了。
自家的逆子竟敢公然跟东家叫板,肖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跟白玉郎俩人说十句话时,有八句都是在表达歉意。
最后还是白月娥实在受不了了,主动把话题往生意上引,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这个肖天宝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是看在两位前辈的面子上,我非得把他从白家清出去!”白月娥阴着一张脸,今早这件事情闹得,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她不求肖天宝能像府里的那些下人般对自己毕恭毕敬,可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啊!
白玉郎不假思索,说道:“这人不能留。”
“我知道,我在等他犯错,哪怕是犯下大错让我多赔些银子我都认了,只要能把他从白家赶出去就行。”
白玉郎觉得姑姑还是过于仁慈了,可能也是顾忌肖龙吧。
自己倒是觉得让肖天宝彻底消失在世上才能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算了,不说他了。”白月娥平复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去带你买些礼物,你带着礼物去宫中看望一下女帝吧。”
“嗯……好。”
皇城,永宁宫。
一名年约不到三十岁的女子,穿着一身铠甲缓步走向大殿门前。
走到几丈远时停下,女子问道:“圣上在吗?”
文儿冲女子施礼,恭敬说道:“圣上正在练功,还请岐王大人稍等片刻。”
“好。”女子负手而立站在大殿前,面无表情,身形稳如泰山。
岐王李云懿,女帝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在女帝登基后被封为岐王,带兵守在南疆与北梁国的军队对峙。
在城池被北梁军队攻破后,她乔装打扮成难民,与白玉郎同坐一趟镖车进了京。
她的手下也兵分多路逃回京城,不过被女帝一声令下,杀了个一干二净,就在永宁宫的大殿门前,被那两名侍女当场给处决了。
麾下的老臣一死,岐王现在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
要知道在这战乱的年代,且岐王体内还流淌着皇室的血脉,手中要是没兵权的话,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李云懿站在殿门前,心里多少有一点恐惧。
倒不是怕死,如果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话,她就不会恐惧了。
女帝处决了一众老臣,却没处决自己,说明对自己没动杀心。
可接下来的去或留,定是要听女帝安排的,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这一点才是让李云懿感到恐惧的地方。
永宁宫深处有间密室。
明明是炎炎夏日,密室里却有股冰冷刺骨的寒气。
“呼……”
女帝长舒一口气,面色红润的擦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穿上一件薄纱遮体后,女帝走出密室,冲守在门前的侍女说道:“去把里面处理干净。”
“遵命。”
密室的角落里趴着三位精壮青年,身上挂满寒霜,发梢已经结上了冰碴。
侍女走上前朝其中一人轻轻踢了一脚。
咔嚓……咔嚓……
精壮青年应声碎成了好几块。
侍女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俯下身将精壮青年碎成几块的尸体装进了袋子里。
嗯……就像是寻常捡垃圾一样。
吱~
大殿的门开了。
女帝席坐在地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招呼道:“进来吧。”
李云懿快步走进大殿,半跪在地上行礼道:“圣上万安……”
“行了行了!”女帝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你我是手足之情的姐妹,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必行此大礼,坐吧。”
李云懿缓步走上前,盘坐在女帝对面,双手放在腿上,轻咬下嘴唇,神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听说你回京城的这些日子足不出户,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女帝给岐王倒了杯水,推到对方面前,语气不夹杂着任何情绪波动。
“大姐,我……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你确实有罪,你师从大宗师骆惊鸿,一手惊鸿剑法举世无双,竟能让北梁军队打的溃不成军!云懿啊……不是我这个当大姐的说你,近几年和北梁的几场战争,你屡战屡败,要我说,你就不是块带兵打仗的料!”
李云懿脸色一阵泛红。
自己师从大宗师骆惊鸿是不假,可两国战事,岂是一江湖高手能扭转局势的?
更何况自己还没有无敌到能单挑一个国家的地步。
谈起屡战屡败这件事儿,李云懿心中怨念滔天。
女帝为了防止自己壮大势力,当初派给自己的军队多是老弱病残,就连随自己一同去往封地的文官武官们,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如今老弱病残死伤殆尽,那群酒囊饭袋们也归了西。
李云懿又怎会不知这是女帝彻底把自己给架空了。
“大姐教训的是。”李云懿咬着嘴唇,终是鼓起勇气说道:“我自知丢了疆土,无颜来见大姐,可我心中不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请求你说吧。”
“我请求大姐能借我三万军队。”李云懿昂起头,眼神坚毅了许多:“有了这三万军队,我若是不能击溃北梁军夺回疆土,我情愿战死南疆!”
“我都说了你我是手足姐妹,我又怎忍心看你战死在南疆。”女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扶额叹息一声道:“唉……小妹啊,你是不知道姐姐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难处。”
“南疆失守使得京城的百姓怨念滔天,表面上无人敢说些什么,可背地里都在我骂我治国无方,骂你岐王是丢盔卸甲的鼠辈。”
“听姐姐一句劝,你最近就在岐王府好好休养吧,正巧凡儿昨日遭歹人袭击,到现在都重伤未醒,你守在凡儿身边,我也能安心些。”
李云懿不死心的问道:“可北梁军队那边?”
“放心,我已经让阿兄带兵去支援了,暂时拖住了北梁军队,你无需担心。”
事已至此。
李云懿知道自己再说下去的话,恐怕就要惹祸上身了。
那种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生,让李云懿心中愤怒,却又无力反抗。
“别愣着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女帝刚说完,文儿急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圣上,白府的少东家白玉郎来了。”
女帝双眼一亮,站起身招呼道:“快将他请进来!”
文儿扫视一眼女帝身上的薄纱并没能遮住她傲人的身材,便迟疑问道:“圣上,您……要不要换身衣裳?”
“换衣裳干嘛,玉郎师侄又不是外人,快把他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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