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微风徐徐。
寂静无人的后院里,白玉郎与白月娥相视而坐。
人手一杯清茶,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肖天宝没死,不过受伤很严重,左手的手筋断了,脸上挨了三刀,现在正在百竹园里养着呢。”
“这都没死,他命可真大。”白玉郎挑眉问道:“独苗被砍了,肖家二老怎么说?没怀疑到我身上?”
“可能怀疑过吧,我也不清楚,肖天宝在京城里得罪过的人太多,哪天横死在街上都不稀奇,二老跟我说了,等肖天宝养好伤后就让他离开京城,二老则留在白家继续打工还债。”
“还债?还什么债?”
白月娥端起茶壶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我虽敬重肖家二老,可说白了,他二位毕竟是打工的,肖天宝这么多年花了白家很多银子,在他拍屁股走之前,欠的账总要算清楚。”
“其实肖家二老留在白家也是好事儿,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不会不管他们二位的,只要没有肖天宝在中间搅合,我肯定能让他二位留在白家善终。”
“现在难的是肖家二老年纪大了,我得尽快找到一个靠谱合适的人选来接受他俩手上的生意,不然单凭你一个人,连账都算不过来。”
“府上有两个伙计挺机灵的,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培养一下他们吧。”
听姑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白玉郎放心了不少。
做生意不像习武,用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凭白家每月入账的银子,算盘都得扒拉碎好几个。
更何况光算账还不够,还得跟各路的商人打交道,讨价还价,这一点白玉郎可做不来。
“玉郎啊,白家以后只能靠你了,现在正逢乱世,局势动荡,各方势力隐藏在暗中蠢蠢欲动,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有人闯入靖王府的事吧?”
白玉郎当然记得这件事情。
行凶的人就是被他藏起来的,现在还在京城里躲着呢。
“记得,那人不还将靖王世子给打伤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人倒是醒了,不过已经傻掉了,听说是头部遭到重击导致的。”
“这么严重?”
“是啊,行凶的人到现在都没抓到,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城里巡逻的士兵越来越多了,现在的人都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啊玉郎。”白月娥抬头看向白玉郎:“你以后做事不要太过莽撞,也不要太过展露锋芒,否则很容易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白玉郎稍作沉思,试探问道:“姑姑是说我在三晋的事情吧?”
“嗯,你在三晋闹出的动静不小,我知道你是为了给圣上那边一个交代,不过以后尽量不要这样,你现在是白家的独苗,我不希望你出事。”
二人之间的亲情关系越来越自然了,所以白月娥说话时会带着一丝批评教育的意味。
白玉郎对此并不在意,有人惦记自己也是种幸福。
“姑姑,不瞒您说,我还真出事儿了。”
白月娥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下,表情严肃了几分,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三晋和燕云的交界处有家龙门客栈您知道吗?”
“知道,是个三教九流人士用来交易的地方,老板叫罗遥,背景不太清楚,怎么了?”
“我住进客栈的那天晚上有人在找我,但是我不知道是谁。”白玉郎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并且再三保证南疆没有人知道义父的真名叫什么。
“震三疆……名号还挺霸气。”白月娥好奇问道:“找你的那个人,不是你爷俩在边疆惹得仇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父亲的死有蹊跷。”
“好吧,没事,既然没人知道你爷俩的真名,想必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京城来,等我明天让人去暗中打听一下。”
“对了,还有这个。”白玉郎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递了过去。
“气冲诀?!”白月娥眼中来了精神,猛地抬起头问道:“这本功法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几十年,你怎么弄到手的?”
“是晋王的军队给我的。”
白月娥一听是晋王的军队,眼神立马变得复杂起来:“漠北人……晋王有没有跟你提什么条件?”
“没有,我没看见李啸林,是他手下的大萨满给我的,说是我在三晋丢了货,他们有责任,功法算是补偿给我的。”
“呵!苦贤那个老家伙还真能放屁!不过既然给了你就收下,记得以后离他们漠北人远点就好,尽量少跟他们接触,漠北人的名声很臭的。”白月娥补充道:“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独臂漠北人,你俩有什么交情吗?”
“有点,当初那伙人劫货的时候,他帮忙挡了下,要是没有他,咱肯定得死几个伙计。”
“哦,我先让他住进了咱家的酒楼,剩下怎么安排你自己做选择吧,反正我对漠北人没什么好印象,你自己多留心就好。”
“好的姑姑。”
话音落,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白月娥喝着茶水,审判一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玉郎。
白玉郎被她盯的浑身发毛,心里直犯嘀咕。
我又干啥事儿被她发现了?
白月娥不问,白玉郎也不敢瞎交代,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过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白月娥没能忍住,开口问道:
“玉郎啊,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跟我说清楚啊?”
“没有啊!该说的不都已经说完了吗?”白玉郎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套话,非常低级的手段,自己要是上当了就是傻子!
“你自己不说那我就问了,你跟岐王是怎么回事儿?”
白玉郎一懵,硬着头皮解释道:“没……没怎啊……”
“没事儿,你不想说没关系,反正她明后天应该就来找你提亲了,你好好等着吧,我们白家的小万人迷就是招女人喜欢!呵呵!”白月娥端着茶杯优哉游哉的喝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唉……”
白玉郎一头扎在石桌上,表情颓废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然是生无可恋。
“我帮你算一下。”白月娥掰着手指头,边数边嘟囔道:“胜男,古月,岐王,还有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不错啊玉郎!咱白家可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过了!”
因情所困的侄子,疯狂补刀的姑姑。
这一刀扎的白玉郎心疼了好久,半晌后才抬头问道:“咋办啊?”
“传宗接代的东西长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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