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渊看到了几处刺绣。
就这么看一眼也能够看出来那绣艺精妙绝伦。
一对玄色绣着暗红蝠纹的袖封,贵气无比,看着就不是普通的东西。
让他目光驻留的原因是,他觉得这种风格有点儿眼熟。不是昭国或是大赫常见的,而是华美精致又贵气。
他想了想,心里一动。
因为这种风格,很像东擎的。
他从玉衡山那边得来的东擎的东西,那些宫装上,就是这样的刺绣风格。
袖封也是这样的模式。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目光留在这对袖封上的时间就长了些。
陈皓珠见状,心里欢喜。
他是喜欢吗?
喜欢她亲手绣的这对袖封吗?
要是这袖封束在他的手腕上,得有多好看啊。
“这是你绣的?”
傅昭宁听到萧澜渊问了这句话,脚步一顿,倒是有点意外。
萧澜渊本来是个挺冷清的性子,这样直接找上门来的,凭他的脑子也能够想明白人家的目的。
她本来以为这种情况下萧澜渊根本就不会理这姑娘,没有想到他竟然还问了这么一句。
听起来好像是真的喜欢这姑娘绣的东西了。
陈皓珠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语气明显地欢喜了
起来,“是,是皓珠亲手绣的,公子要试试吗?若是不适合,皓珠还能马上拿回去改改。”
她很欢喜地想着要不要帮他戴上。
这袖封就是用来将比较宽大的袖口紧束在手腕上的,方便做事,也会让宽袖变成劲装的模样。
有些衣服袖口的袖封可以拆换,这样若是不小心弄脏袖口,只要换一对袖封就可以,方便许多。
昭国那边没有这样的,但是大赫有。不过昭国的人大概也知道昭国有这种袖封,能看得明白。
大赫有些姑娘也喜欢给心上人缝制袖封,就像是情意一直束在他的手腕上,常伴左右。
这一点就不知道昭国人知不知道。
陈皓珠打听过了,知道傅昭宁他们是昭国人,这位公子应该也是。所以他可能不会知道这一点。
要是他不清楚,就这么收下袖封,以后也能够用上她亲自缝制的袖封——
想到那情形,陈皓珠觉得心里都有点儿甜。
傅昭宁倒是不急着走过去了。
她站在那里,准备听听萧澜渊会怎么回答。
这是真要收人家的东西?
“送我们的东西,可否随我们处置?”萧澜渊问。
他说成了“送我们的”,而不是送我的。
陈皓珠却没有听出来,她这个时候心头正怦怦地跳呢。萧澜渊不仅是容貌无双,就连声音都非常好听,听得她的耳朵都有点儿发热。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当然可以——”
“青一,过来多谢赠礼。”萧澜渊看向了不远处的青一。
青一愣了一下,但他还是赶紧走了过来,接过了陈皓珠手上的托盘。
“多谢姑娘赠礼。”
在自家王爷沉冷的目光里,青一对着陈皓珠说了一句。
陈皓珠愣住。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怎么好像有点儿看不明白。
“这披风和袖封就当姑娘送他的了。”萧澜渊说着伸手拍了拍青一的肩膀。
噗。
傅昭宁差点儿笑出声来。
萧澜渊这也不怕把人家小姑娘的心扎碎啊,这就有点儿气人了吧?明明人家就是满心意要送给他的。
“宁宁。”
萧澜渊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叫了她一声。
傅昭宁举步走了过去。
陈皓珠转头看向她,在看到傅昭宁时,她的脸一红,飞快地对她行了一礼,“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我正想介绍你呢,她跑得挺快。”萧澜渊淡淡地说。
傅昭宁看着
他,起了点逗人的心思,“你想怎么介绍我?”
“我家夫人。”萧澜渊说。
“就这样?”
“不然,”萧澜渊低下头来,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低低,“我的心肝?”
“噗!”
傅昭宁一下子没能忍住,喷笑出声。
这人!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招数的?
青一端着那东西有点儿手足无措,“王爷,王妃,这个真给我啊?”
傅昭宁扫了一眼,“不然,你想让我家夫君戴上别的姑娘亲手缝绣的袖封?”
“不不不,那怎么能行!属下收了!”青一吓了一跳。
“你收下这东西,是因为什么?”
傅昭宁看向萧澜渊。她伸手拿起了那对袖封,仔细看了看,眼神一顿。
看到她的反应,萧澜渊就知道她也看出来了。
“知道了?”
原来如此。
刚才看到萧澜渊收下这些东西,她心里多少还有点儿不舒服,虽然是给了青一,但明明可以不收的。
现在她才明白过来。
因为这绣样,这风格,真的很像东擎。
萧澜渊想查查是怎么回事。
“东西查过之后,你再送到董唤之那里,就说戴不上。”萧澜渊又对青一说。“别乱用。”
青一:原
来还不是真要送我的。
他就是个工具人。
“你要是把这些东西送到我二师兄那里去,岂不是像打了那姑娘一巴掌?”傅昭宁有点无语。
还带退回的?
萧澜渊讶异地看着她,反问,“有别的女子到你面前来撬你墙角了,你还要心疼她吗?”
噗。
傅昭宁一时间又想笑。
好像确实不用心疼人家?
不过,萧澜渊这男人对别人是当真冷酷啊。她刚才是怎么会觉得他真对别人有点儿心软的?
这哪有半点心软?
傅昭宁也没有再管那什么小姑娘,跟他说了去山里的事,萧澜渊想都不想,“我自然和你一起去。”
他们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就去了前院。
董唤之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
见他们出来,他看了看萧澜渊,又说,“到了半山就得下马车步行,那个小山村所在的地方都没有路,应该马和马车都去不了。”
“二师兄别担心,我们这点苦不至于吃不了的。”傅昭宁说。
这个二师兄好像总是担心他们是锦衣玉食没进过山没吃过苦的。难道他不知道她也常进深山挖药吗?
“我是听说隽王——”的身子很虚弱。
“本王无妨。”萧澜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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