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二十五分。
天气晴,南风三到四级。
彩虹镇的家属院内。
贺小鹏严明等人,正在规劝源源不断赶来看热闹的群众,靠后靠后。
嘴角还有口水痕迹、踩着小拖鞋的大嫂,正在人群中绘声绘色的讲述,她亲眼看到数名恐怖分子,怎么把炸弹丢到她家,还大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国际刑警的康庭海”的现场过程。
凄厉的警笛声,引起家属院内的狗子们,一起吠叫。
云湖县局的陈勇山,亲自带队赶来。
嘴里不断呵斥:“后退!还请父老乡亲们,不要妨碍我们勘察现场。”
于欢正在給他老子打电话,现场汇报凌晨发生的爆炸案件;并说有人在现场,看到了疑似王红刚的影子。
总之。
现场人很多,却不乱。
崔向东家的院子里。
看着被大火烧成断壁残垣的厨房,方临瑜在自我反省。
“我这剂药,是不是下的太重了?但不让袭人惊慌失措,就起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就无法通过这件事,让她和萧错都明白,得珍惜眼前人的道理。”
嘟嘟。
急促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便宜丈母娘的反省。
婉芝阿姨来电——
声音急促:“方临瑜吗,我是苑婉芝!向东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元岳给她打电话汇报情况时,肯定是崔向东制定的版本。
至于大嫂说的那些,三姐夫哪敢随便说啊?
苑婉芝听后大吃一惊!
但她虽惊却不慌,马上询问张元岳接下来的反应计划,并帮他重新规划了针对康庭海的行动后,才給崔向东打电话,却打不通。
苑婉芝算到,方临瑜肯定会在现场,这才呼叫她。
她以为,她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但在和方临瑜通话后,却还是暴露出了崔向东在阿姨的心中,大大不一般的破绽。
“苑市长,你好。”
早就知道阿姨那些破事的老方,当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她只是“如实”回答:“向东同志的表面情况,还是没什么大碍的。就是背后受伤。凌晨爆炸发生后,他的精神尚可。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給您以及袭人同志打电话的原因。但今早,他的精神状况却明显糟糕了起来。我怀疑,他可能在爆炸中受到了内伤,只是当时没有察觉。”
很多事故刚发生时,当事人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其实有可能遭受内伤;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后,当事人才会内伤发作这种事,很正常。
“方临瑜,快送他去医院!绝不能,让他出现任何的意外。”
苑婉芝冷静了下来,缓缓地说:“至于那个康庭海的事,我会亲自跟进。”
“好的,苑市长,请您放心。”
方临瑜放下电话,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微微冷笑了下。
滴滴!
陈勇山亲自带队勘察过现场,又看望过“此时已经半昏半睡,奄奄一息”样子的崔向东后,要马上返回县里,向栾瑶当面汇报这边的情况时,一辆车狂打着喇叭的驶来。
云湖崔系的女主人来了。
“闪开,都闪开。”
车子还没停稳,开车的萧错就推门跳下车子,嘴里大叫着冲进了院子里。
陪同袭人一起来的楼宜台,则搀扶着这会儿走路都成问题的袭人,在足足上千群众的围观下,脚步踉跄的前行。
“向东哥哥!”
萧错冲进客厅内,看到奄奄一息趴在沙发上的崔向东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抓住他的手,嗓音沙哑的叫道:“你怎么样了?你快点告诉我,你怎么样了啊?”
“你是谁啊?”
此时宣传完毕,坐在沙发扶手上满脸如丧考妣样子的大嫂,好奇打量着萧错,说:“别哭,还请节哀顺变。”
陪在大嫂身边的听听——
赶紧把大嫂拉进了卧室内,低声说:“她就是大狗贼的前未婚妻萧错,也是我的小师妹。她的脾气不好,你别乱说话。以免坏了大狗贼的计划,再打你的屁股。”
大嫂娇躯一颤。
连忙反手捂住了屁股。
却又抬起来,捂住了嘴巴。
“猪猪?”
奄奄一息的崔向东,睁开了无神的双眼,看着泪流满面的萧错,虚弱的声音:“我没事的。我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也要帮我保护好。”
“我知道,我知道!”
萧错用力点头,打断他的话:“我会帮你保护好秦袭人,保护好苑婉芝!向东哥哥,你别胡说,你肯定会没事的。”
哎。
我这样骗猪猪,是不是会遭雷劈?
都怪老方,非得給我出这个馊主意。
打雷时最好是劈老方——
崔向东心中虔诚的祈祷时,又想到了方临瑜极力要求他必须这样做时,说出的那番话。
大意是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对某些人反守为攻的绝佳机会,还在其次。
关键是:“我就不信,你都快死了,她们还有心思为了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她们只会从这件事中,恍然顿悟很多道理,从而停止没必要的内耗,真正的团结起来,让我崔系平添此前不曾有过的凝聚力。”
“一切都是老方的计划,和我无关,还请老天爷明察秋毫。”
崔向东再次暗中虔诚时,就看到脸色苍白的秦袭人,被楼宜台搀扶着走了进来。
萧错立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爬起来站在了一边。
“你,怎么样了?”
袭人慢慢地屈膝,蹲在沙发前,抬手轻抚着他的脸,低低的问。
“就是背上疼,想睡觉。”
崔向东强笑了下,很艰难的样子,握住她那只因害怕而冰凉的小手,闭上了眼,说:“老灭绝,我要是死了,你趁着年轻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可千万,不要为我守寡。”
袭人——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察觉出崔向东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没事!
袭人的双眸瞳孔,微微一缩。
眼角余光看到听听悄悄把萧错,拽进了卧室内后,立即明白了什么。
奇怪。
满腹的惶恐啥的,瞬间化为乌有。
徒增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給他一顿老拳的冲动。
可看到他背上的伤势后,却又心疼了下。
楼宜台站在她背后,看到崔向东背上的伤势后,眉梢眼角飞快的哆嗦了下。
烫伤或者是烧伤,看上去很吓人的。
她倒是也想像袭人萧错那样,好好关心下崔向东。
可理由呢?
楼宜台悄悄的走出了屋子,出了小院。
在人群中倾听了片刻,才走到了僻静处,拿出了电话。
拨号——
说:“爷爷,我是台台。康家这次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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