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巧克力包装盒跌落到了地上,甚至被沾染的有些灰扑扑。
裴周妄本来是想越过那东西直接进入房间里,可半响,他还是停顿了一下——
黑暗意识则是殷勤的卷着那巧克力的包装礼盒,托举着盒子摇摇摆摆的欢快进了房间——!
‘一定是买给我的!我的!我的!’
‘疏疏!疏疏!疏疏!’意识七嘴八舌的争吵着。
‘喜欢!喜欢疏疏!买给我的——’
它们这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礼盒拆开,可却被本体空出来一只手直接将盒子拿走。
黑暗意识:(〝▼皿▼)!
巧克力盒便被安安静静的放在床头柜前,甚至被裴周妄贴心的实施了屏障,不让那些讨人嫌的意识去接近。
而门在两人进入房间那一刻便是极为自然的合上了,像是将外头阳光的世界从屋内灰沉沉的狭窄彻底隔绝开来。
屋内已经被裴周妄打扫过。
虽然操劳的是那些精力无处安放的黑暗意识,可本体所指派的事情可不就是本体做的吗。
只是房间里多多少少还遗留着淡淡的污染气息。
乔清疏本应该不至于毫无反应的。
就算是睡得很沉,也不应当是就算是下车了也丝毫没感觉——
裴周妄手指轻轻的抵住乔清疏的脖颈,甚至能感受到上头鲜活生命力的跳动,可他也只是让怀里的人睡得更昏沉了一些而已,手段对比其他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温柔。
依旧是活的。
只是他发现这个人类要比其他人类来的稍微不脆皮一些。
裴周妄并未将屋子里的窗帘拉开。
虽然屋内漆黑一片,可是对他来说,夜晚同白日并未有什么区别。
乔清疏被放入了柔软的床里。
她的身体有些深深陷入,压的露出的肌肤更是白皙,而手则是随意的耷拉在床上,看着凝脂柔荑。
那秀气的头发有些随意的披散开来,调皮的摊在洁白的床单上。
乔清疏呼吸有所起伏,所以胸前的位置也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她依旧嘴唇有些微微张开,唇瓣上甚至还沾染着些许的巧克力的痕迹。
裴周妄的手微微的抬了抬,随后也只是将手朝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抚摸了下去,最后将手停留在左眼。
上头并没有任何感觉。
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身体器官的存在,所有的一切就如同一团雾一般的没有疼痛的直知觉
只是这里之前有眼睛的知觉——
可他却知道这个眼睛是属于这具躯体的眼睛,并不是“祂”灵魂的眼睛。
埋藏在地底下的眼睛正在躁动。
无数的恶意在裴周妄身上蔓延的厉害,他的双眸变得漆黑无比,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就如同恶鬼降临一般的——
隐去的黑色翅膀再次出现,在微微照射进来的阳光之下,黑色阴影铺天盖地,包括整个房间。
他逐渐收紧自己手上的力道。
裴周妄的手指掐着乔清疏的纤细脖颈,可直到对方的面色憋的有些涨红,甚至连嘴巴都张开的更大了一些……
他却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
就在床上的人要因为窒息而陷入昏厥的那一刻,他骤然的收回了手,手指由于惯性的垂落的竖下。
裴周妄神情极为晦涩。
……特别的存在吗?
乔清疏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又引起了男主的杀心,此时的她依旧睡得沉沉,再次进入了一片恍惚的梦境之中。
梦里依旧是那极为沉闷压抑的环境——
血红色和黑色永远都是梦中的主色调,偶尔有白色穿插着,但是也很快的被黑暗压制。
只是这一次梦里的黑似乎要比上一次来的凝实了许多。
她依旧是在漆黑的世界里走了很久,直到看到一片血光,周围似乎躺着无数具尸体,只是不得不说这个梦境还挺人性化的,因为地上那些尸体都被打码了。
乔清疏看不清地上具体的死样,但是只知道这样的环境确实足够凄惨,任谁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觉得那个怪物是魔鬼——!
她应该是感觉到害怕的,可是他也不知自己心中那股害怕的感觉为何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只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有些厉害。
直到那个怪物扔下手上的东西,僵硬的转过身来,目光直直的看向她的时候,乔清疏才有一种自己被凝视的盯上了的感觉。
乔清疏终于是看清了梦里的怪物。
只是她整个人却有些愣神的愣住了,甚至连带着自己手上还拿着的东西跌落到地上滑走都毫无察觉。
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庞大的,身高将近三米的黑色怪物。
怪物的毛色是浅灰色的,里头透着无限的冰冷与杀意……
怪物朝着她的凑近,那一个脑袋就可以顶乔清疏好几个脑袋大的头,同她本人相间的距离不过是几厘米。
手抬起来的爪子带着尖尖的黑色指甲看起来锋利无比,似乎只要微微用力一些乔清疏娇嫩的皮肤就会被刮破。
但显然和她猜测的一样。
因为一缕发丝在空中扬起触碰到了。
爪子上的指甲划过发丝,发丝便是被如同刀割一样毫不留情的变成了两半,洋洋洒洒的掉落在地上。
乔清疏先是下意识的害怕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便是停住了。
同样安静的同冰冷阴郁的怪物对视。
只是怪物似乎看着有些惨兮兮,那躯体虽然庞大,可是身上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连眼睛都少了一只,空洞的左眼无法视物。
它那本应该是极为气宇轩昂的黑色翅膀也像是被谁恶意的拔掉了许多漂亮的黑羽毛,有些秃秃的,更别说似乎还少了一条腿……
明明这副形象已经足够吓人了,但乔清疏心中的害怕却没有多少。
虽然看着可怕,可是孤零零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怜。
是一只可怜的怪物。
面前的怪物让乔清疏想起了自己上一辈子养过的一只黑猫。
猫咪咪同样也是很可怜。
被人类欺负。
被同类欺负。
苟延残喘的躺在漆黑而又脏乱的下水道里,被污水冲的脏兮兮,瘦弱的躯体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水流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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