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锋利无比,带着几分寒芒,迎面刺来。
肖晨光的瞳孔一缩,周围仿佛静止,呼喊声、嘈杂声一并消失,整个视野中,只剩下越来越近的尖刀。
这是一把蝴蝶刀,金属光泽泛着死亡的气息,刀身小巧,却吹毛利刃。
肖晨光本能的想抬手去挡,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压制住这种本能,选择侧身去躲。
他的手,不能有事,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老板!”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高阳怒目圆睁,瞬间红了眼。
他急忙去拦,却来不及了。
“肖主任!”
龚亮后知后觉,刚喊出声,刀已经到了肖晨光的身前。
他们不清楚,为什么有人要对肖晨光下此毒手。
他为人和蔼,医术超群,开展的新技术,拯救了那么多遭受疾病困扰的患者,可以配享太庙。
可为什么,还有人对他不满,甚至横刀相向。
“去死吧!”
凶手眼神狠毒,表情狰狞,犹如神经质一般,近乎疯狂。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市台近期宣传,名声大噪的肖晨光。
身上的疼痛刺激着他,手里的蝴蝶刀又紧了几分。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肖晨光时,一张大手拦住了他刺去的方向。
噗嗤!
鲜血四溅,瞬间将刀身染红,迸射到脸上的温热,更加刺激着凶手。
他抽出刀身,再次捅去。
声嘶力竭的咆哮,响彻整个大厅。
“为什么要拦我,你们都去死吧。”
凶手失了智般挥着刀,嘴里怒骂着,好似在发泄,一刀下去,在第二抬起时,被赶到的林高阳钳住手臂,一个背摔,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落地。
随着一声闷响,反应过来的众人,立马将凶手制服。
被人压住的凶手,还在挣扎,眼神恶毒,仇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爸手术死了,你们手术也别想活,好医生都该死!”
恶毒的诅咒,从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嘴里说出,让周围人不寒而栗。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在医院行凶,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啊!王主任,你的手?!”
距离王金刚最近的护士,发出一阵尖叫,眼神里满是惊恐。
只见王金刚的手腕以诡异的姿势,歪到一侧,不受控制。
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贯穿整个手腕,里面的血管、神经、肌腱如断了线的琴弦,散在两侧。
刀口流血如柱,鲜血淋漓,瞬间染红了王金刚身上的白大褂。
“主任!”
“王主任!”
“老王!”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来不及反应。
肖晨光一把扶住颤颤巍巍的王金刚,眼眶通红,急忙查看伤势。
“小肖,你没事吧。”
此刻,捂着手的王金光,脸色惨白,汗流雨下,但心里念及的,还是肖晨光。
“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老王,你除了手,哪里还受伤了。”
肖晨光疯狂摇着头,挡在他身前的王金刚,承担了所有伤势。
断裂的手掌,深深刺激着肖晨光,离断伤,作为手足外科最严重的伤势之一。
因为肢体远、近端离断,同时伴有血管、肌肉、肌腱、神经的离断,多因暴力伤导致。
功能丧失,组织失活,短时间内会因为缺少血供,导致手掌坏死。
严重的,为了保命,甚至要进行紧急截肢。
“截肢……”
当这个词跳出来时,已经在肖晨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场没有压脉带,他直接脱下身上的白大褂,用衣袖卷成麻绳,在王金刚上臂近心端处打结,止血。
“高阳,过来帮忙。”
肖晨光害怕自己的力道不够,又喊来林高阳打了个双扣结。
牢靠的结扣,将王金刚的手臂皮肤压出一道勒痕,鲜血横流的手掌顿时缓解了不少。
“那个孩子……”
王金刚看着不远处,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摁住动弹不得的凶手,他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胸口发闷,一股热流从胃内涌出,顺着食道,一口喷了出来。
鲜血,嫣红一片,带着特有的血红蛋白的气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肖晨光神情凌然,眼球剧震,他一把扯开王金刚的外套,只见里面墨绿色的洗手衣,被鲜红打湿,形成大片咖啡色的血迹。
右上腹赫然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刚刚还想说话的王金刚,在鲜血喷出后,脸色如金,神情迷离,神志渐渐丧失。
“老王,老王,你醒醒!”
肖晨光大声呼喊,王金刚再没反应,瘫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大量失血,导致昏迷,肯定伤到了动脉,否则王金刚不会瞬间出现失血性休克的症状。
“备台,上手术,担架车在哪,过来抬人!”
肖晨光压着王金刚右腹部的刀口,指缝间的潮热粘稠,让他愈发暴躁。
这一刻,肖晨光整个人如同一头见了血的狮子,狂暴、凶悍。
现场乱作一团,家属、患者见到此幕,心生胆寒,远远不敢靠近。
跟床护士吓傻了眼,不知该做些什么,麻醉则跑到手术室,一把将转运床推了出来。
“肖,你抬人,我去联系手术间!”
同台的麻醉,没碰到过这种场面,心里很慌,连手脚都是麻的,但他知道,王主任需要马上手术。
今天是手术日,基本每个间都有病人做择期手术,有的已经上台,有的正在准备,他要做的,是去看哪台间此刻能腾出空,做紧急手术。
“高阳,龚亮,抬人!”
“联系输血科备血。”
“通知院里,全院大会诊!”
肖晨光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赤红着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抓紧手术,止血重建。
王金刚命要保,手也要保得住。
听到安排的众人,立马开始行动。
“抬人我来,龚亮你护好主任的手,老板继续按压伤口。”
事出紧急,根本等不及众人一起抬人,林高阳弯腰,一手托臀,一手扶颈,两根粗壮如柱的手臂,像两架桥梁,牢牢托住王金刚的身体。
虬结如树木枝条般的手臂肌肉拱起,稳稳将王金刚抬到转运床上。
“走!”
铁轮疯狂转动,与地面不断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眨眼的功夫,转运床消失在大厅中,只留下地上大片血迹,渐渐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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