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算有我的推荐,第一年竞聘落选的可能性也很大,但不要因此气馁。”
“我保证,只需要两年,以你的能力,一定能选上。”
在杨德怀看来,能在肖晨光这个年龄,参加省保健协会的竞聘,已经超越了太多的人。
就像楚天宇说的那样,就连一些省城主任都没这个机会。
可眼前的肖晨光,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应该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肖晨光的声音缓缓响起。
“感谢杨主任的厚爱,名额的事儿就不用了。”
“???”杨德怀懵了。
“???”楚天宇也懵了。
“???”李志胜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他对省保健名额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其中的含金量。
能让全省医生都争取的最高荣誉,肖晨光居然不要。
这……
看到杨德怀诧异的表情,肖晨光知道他们会错了意。
于是说道。
“杨主委,楚主任,不是我不要名额,而是它值得更需要的人。”
“我的信息,省委的李秘书,已经帮我交上去了。”
“!!!”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杨德怀瞳孔放大,宛如铜铃,表情惊愕到无法言语,
“省里那位的秘书?!”
楚天宇听了脖子一缩,像是听到了一件惊世骇俗的消息。
“你…是说,李秘书亲自给你申请的名额?”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李志胜,说起话也开始变得结巴。
“嗯。”肖晨光点点头。
“……”
众人集体沉默了。
“是我唐突了。”
杨德怀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震惊,僵硬的表情逐渐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他已经很看重肖晨光了,甚至不惜介绍范主编给他认识。
但依旧低估了肖晨光的能力。
也对,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可能现在才被发现。
肖氏肝切法,能让会场全体医生沸腾。
研制发明的直线切割吻合器,更是被众人誉为跨时代的外科器械。
“有李秘书在帮忙,别说推荐名额了,今年省保健专家库的名单,一定有你。”
杨德怀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之前他还说,就连省保健协会会长都没有权力指定名单。
结果现在…哐哐打脸。
肖晨光,还真是不停的给他制造惊喜。
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杨德怀微微摇头,他突然看向肖晨光,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肖主任,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什么?”
“来省外科协会,我给你主任委员,跟我一块推广新技术。”
原本只是欣赏的态度开始转变,杨德怀已经把肖晨光当成了同等级别的省保健专家,寻求合作。
“没问题。”肖晨光很自然的接受了邀请。
“感谢,感谢,有你在,省外科协会肯定会越来越好!”
杨德怀高兴的抬起手,主动伸到肖晨光面前。
后者伸手,轻轻一握。
随着两人的谈话与交流,其他几人根本不敢搭话。
特别是楚天宇,此时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砸懵了。
他神情复杂,看向正和杨德怀谈笑风生的肖晨光,第一次,心中竟生出了畏惧。
随着研讨会结束,杨德怀意犹未尽,提议想去病房看看患者。
因为是示范手术,加之病人的情况都很不错,身为微创外科的主任,徐国强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还没离开的主任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也齐刷刷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的去了病房。
五台手术,除了康达书做的那台,只能在床上躺着,其余四台由肖晨光主导的手术,患者已经开始进行功能锻炼。
床边活动,床下运动……
那台难度系数最大的肝切术,也已经半坐在床上,开始吹气球,预防术后的肺不张及胸腔积液的发生。
“手术做的真好。”
在真真切切看到病人的那一刻,这是所有人集体的想法。
“肖主任,要不你跟大家再讲讲?”
杨德怀的这个提议,立马获得众人的一致认同。
“行。”
对于愿意学,肯学的医生,肖晨光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知识。
声音响起,偌大的会议室挤满了人,甚至有些被挤到走廊,依旧在抻着脖子,听肖晨光的教学。
坐在一角的杨德怀,此刻再看肖晨光,宛如看到了国内外科学未来的曙光。
屋内会议室气氛火热,外面晚来的家属见到这一幕,也惊叹不已。
“一群四五十岁的人在听个小年轻的授课,还听的都这么认真,这什么情况啊?”
“你是没看见来的时候,被一群白大褂簇拥的画面,真壮观呐。”
“你们是不知道?台上讲课的那个,就是今天台上手术的主刀,比帝都来的康教授都厉害,当时我妹妹从手术室自己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在外面都惊呆了。”
“这么厉害!”
听闻此言,外面的家属本能的抻着脖子,抬着脚,想要透过玻璃,暗中记下肖晨光的样子。
……
……
夜晚的风很凉,霓虹灯下,黄河桥边,武东胜失魂落魄的举着酒瓶,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着烈酒。
热辣滚烫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如同此刻的他。
当录像带亲自送到大厦20楼尚格先生的办公桌时,回应他的,只有真皮老板椅背后一道冷冰冰的英文。
t out(滚出去!)
无情冰冷的声音,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甚至连紧紧攥在手掌心的销售单,都来不及拿出来。
他此时望着眼前黑漆漆,宛如深渊般的湖水,表情呆滞,淅沥的雨水寒冷刺骨,却毫无知觉。
所有的努力化作泡影,如同97沿港泡沫经济一样,全都化作乌有。
自己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是被一个初出茅庐,走了狗屎运的新人彻底打败。
凭什么?!
眼前逐渐浮现出秦勇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死吧!”
“都死吧!”
武东胜站在湖边,声嘶力竭的咆哮,手里的酒瓶被他扔出去很远,落在湖中,却连个浪花都没泛起。
如同此时此刻,无能狂怒的武东胜。
“快看那,有人跳河!”
“这都是这月第几个了,快过去阻止他!”
周边自发巡逻的居委会大爷大妈们,见到湖边一心喊“死”的武东胜,如同发现猎物的狼,齐刷刷冲他跑了过去。
“不…不,你们搞错了,我不想跳……”
热情的大爷大妈,吓得武东胜站立不稳,脚底一滑,随即扑通一声,栽进了湖里。
“救命啊…咕嘟咕嘟…我不会游…咕嘟咕嘟。”
求救声、救援声混杂着一起,手电筒,救生圈,伴随着一阵阵吆喝声,彻底打破了湖边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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