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枭起身。
他一步步的走进傅淑婉,“报仇?血债血偿?你手里有商檩戌找人代y的证据,你为什么不爆出来,让舆论压力从根源上毁灭商家?”
傅淑婉愤愤然,“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商北枭嗤笑,“笑话,我是商檩戌的亲生儿子,商家怎么没我说话的份?”
傅淑婉咬紧后槽牙看着他。
商北枭继续说道,“因为你要商家人死,而不是要商家死,你需要把一整个商家,献给你的情郎,也就是死而复生的傅筠。”
老爷子倏然看向商北枭。
商北钦觉得自己后背一凉,出了一身冷汗。
他小声问道,“小六,你说的又是怎么回事?傅筠……傅筠不是早就死了吗?”
商北枭并没有理会商北钦。
他看透一切的眸光只是死死的盯着傅淑婉。
傅淑婉在瞬间慌乱的神色,是商北枭想要探寻的蛛丝马迹。
不过傅淑婉面色很快恢复如初,她冷声说道,“你不是挖过两次坟?你不是亲眼见过傅筠的骨灰?”
商北漠皱眉看着商北枭。
却只听到后者说道,“没错,我挖了两次坟,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不相信余赛霜了,以至于余赛霜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乱了分寸,去找外婆的路上被我的人拿下了。”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
傅淑婉却是在场唯一一个可以和商北枭同频的人,“第一次你分明挖到了骨灰盒。”
商北枭微微颔首。
表情淡漠。
微眯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你们带走了骨灰,你以为你预先猜中了我的猜测,其实不过是我预测到你知道我的猜测后会做出的行动,你故意制造出对坟墓中的骨灰看的多么重要,不过是想诱导我猜测,坟墓里的的确确是傅筠的骨灰。”
傅淑婉脸上的得意逐渐消失不见。
商北枭刚张嘴。
另外一道沉闷的声音代替了商北枭。
商北漠起身说道,“您当初想要小六,应该也是想要一个商家的血脉,作为你实际上毁灭商家的盾牌。
但是后面,你得知了傅筠还活着的消息,欣喜若狂,小六这个把柄,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因为这时候,你要的不是商家亡,而是商家。
所以你故意将小六接回来,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离家修行的理由,实际上不过是和你的情郎双宿双飞,不对,应该说是狼狈为奸。”
傅淑婉身子软绵绵的倒下。
她眼神涣散。
说不出的挫败。
她分明……分明将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他们到底是怎么觉察出来的?
老爷子却依旧停留在下毒一事上,耿耿于怀的说道,“我没害人!我没杀傅筠和那个孩子。”
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傅淑婉和傅筠的奸情。
是以,当初,他怎么会对傅筠和孩子下手?
他是冤枉的。
傅淑婉依旧不相信老爷子。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人,有任何的动机,对傅筠起杀心。
对上傅淑婉怀疑恶毒的眼神,老爷子气的差点吐血。
老爷子还欲开口。
就被商北枭打断了,“你说的话,她不会相信,她只会相信证据。”
说罢。
商北枭打了个响指。
小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地递给了商北枭。
商北枭接在手里。
他蹲在傅淑婉身边,“知道这是什么吗?”
傅淑婉浑身隐隐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她不惧怕任何人,大概是觉得,他们都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再如何,都不至于杀了她。
但是商北枭是一个另类。
商北枭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唯一一个可以真的杀了她的人。
商北枭一页页的翻阅。
带着时光的陈腐味道扑面而来。
商北枭看了几页后,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商北枭说道,“这是已故的,傅家老夫人的日记本。”
傅家老夫人,也就是傅淑婉的母亲。
傅淑婉不解的皱眉。
商北枭直接将日记本丢给了傅淑婉。
而后。
他缓缓起身,声音嘲讽的意味很足,“当年,傅家老太爷将傅筠带回家,但是为了藏住傅筠身世,并没有告诉老夫人傅筠的真实身份。
老夫人到死都以为傅筠是老太爷的私生子,她虽然对傅筠不错,但是傅筠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直到……她发现了傅筠在勾引自己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儿,长达十几年之久,甚至他们还珠胎暗结,老夫人后又发觉自己的女儿对傅筠情根深种,她只能先给女儿下药,让孽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夭折,又给傅筠下药,让傅筠日渐虚弱,不治身亡。”
傅淑婉看到母亲的日记本里内容,和商北枭说的并无二致。
但是傅淑婉不敢相信,“不会的,我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傅筠死后,我母亲伤心欲绝,甚至还去找那个男人算账,她以为是那个男人的离开导致傅筠的死……”
商北枭反问道,“否则呢?她要告诉你真相吗?让你恨她一辈子吗?”
傅淑婉手一抖。
尘封的笔记本掉落在地上。
她匍匐在地上,不停地说道,“不会的,不会是我母亲,就是商檩戌。”
她一遍又一遍的强调。
不知道是强调给别人听,还是强调给自己听。
商北枭重新坐下来,他笑了笑,“商檩戌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他做过的事情,没有必要不承认,他这一生做的缺德事不少,不差这一件,何况,他不承认的理由是什么?难道还在期待你回心转意?”
傅淑婉:“……”
商北漠走到母亲身边。
这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做不到和商北枭那样的洒脱。
商北漠半跪下来,他皱眉问道,“您说,傅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您说,傅筠会不会是在利用您帮自己复仇?您说……”
傅淑婉声音尖细的喊道,“闭嘴,你闭嘴。”
商北漠轻轻提起一口气,“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从未想过让您死,而您想让我们今日全死在这里,对吗?”
傅淑婉:“……”
商北钦擦了一把眼泪,“母亲,我们做错了什么?在您的心里,只有傅筠和那个夭折的孩子,是您的家人,我们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我们就一点都不重要对吗?我们就该死吗?”
傅淑婉:“对,你们都该死!”
花昭:“……”
见多了恋爱脑。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年纪的恋爱脑。
原本应该是活的通透的年纪,却困在一场畸形的儿女情长中,夫离子散。
商北钦哭着说道,“您算计了多少人?大姐是您的第一个孩子,现在身陷囹圄,老三也死的憋屈,您怎么这么狠心?”
傅淑婉即便心里的防线即将被击破。
但是对上商北钦这个段位,还是绰绰有余,“怎么?想把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让你父亲准许你回京市?
对老三的算计,是我手把手教你做的吗?兄弟阋墙,自相残杀,这不是你们从商檩戌的血液中继承来的吗?
商檩戌,我把话放在这里,除非你死了,否则你终将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们残杀到只剩一个!你终将死的凄惨孤独,无人给你扶灵送终。”
商北枭笑,“怕是你要先担心你自己,看你自己能不能善终?傅淑婉,傅筠到底在哪儿。”
傅淑婉勾唇。
她轻轻的笑起来。
商北枭眼神骤然紧张,他猛的起身,“按住她。”
凌家兄弟都尚且没来得及上前,傅淑婉已经瞪着眼睛,倒在地上,嘴角鲜血淋漓。
凌北上前查看。
从傅淑婉的嘴里看到了一片刀片。
甚至没人知道傅淑婉什么时候含进去的。
商北钦失声痛哭,“妈!”
酒店门忽然被打开。
司政年看见躺在地上的傅淑婉,失魂落魄的跑过去,“你不能死,你醒醒,你告诉我那个孩子……”
商北枭眉心轻轻皱起。
他余光扫过酒店门口,神色大变,一把抓住花昭,紧紧按在怀里,“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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