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门外偷听的秦啸,闻言顿时怒不可遏的冲进来。
“胡说!尔等竟敢污蔑长公主,该杀!”
顾墨寒拧眉,看了秦啸一眼,“你不要说话,你们继续。”
倘若主使是长公主的话,只怕不是一时冲动。
而且,这样也合情合理多了,毕竟武南台的消息一直隐蔽,却总是暴露出去,总精准对晚烟下手,那幕后主使不是高官,便一定是皇族!
只是连他都没想到,长公主竟对晚烟会有如此杀心,她看着明明那么喜欢晚烟。
秦啸气怒难平,众人吓得仓皇跪下,可见秦啸真的没在说话,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
“皇上,真的是长公主殿下,事到如今卑职不敢撒谎!”
秦隐渊的眼眸眯起,“长公主与驸马大吵一架,已然骑马回京都了,她若是你们的主子,那她如何传递消息给你们?”
其中一人道:“王爷,长公主一直没有离开,说要回京都只是她掩人耳目的手段,她一直住在这附近。”
“安排人手暗杀鸣凰公主,是长公主先前的指令,她要我们不计一切代价,想办法除掉鸣凰公主,破坏议和。”
“大战之前,我们曾有两次动手的机会,一次便是集结人手,直接撕破脸的杀进去,另一次便是冒充崇凛王的命令,接应鸣凰公主,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偷偷处理抹杀,结果被崇凛王抓的正着,便又失败了。”
“此后,府衙内戒严,我们无法与府衙外的长公主碰面,且突然发生战乱,便仓促失去联系,今日我等妄图去救人,想要……想要我军兵败,不仅仅是因为长公主许我们高官厚禄,更重要的是她手里还捏着我等家人的命!”
“长公主曾说让我们见机行事,她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倘若我军赢了,长公主兵败,我们的家人都得死,所以,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殿下,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加官进爵,只求殿下能从长公主手里救回家人,我等愿意下火海,滚刀子,但求赎罪!”
清慈竟如此狠辣?
秦啸难以置信,满脸阴鸷,“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众人也没有继续瞒下去的意义了,纷纷点头。
有人咬牙,大着胆子道:“皇上,卑职不敢有半句谎话,而且也只有长公主如此身份地位的人,才能拿捏我们的性命,否则就是给我们十个豹子胆,也绝不敢跟您,跟崇凛王,以及殿下作对,这显然是自寻死路。”
瀚成公主与驸马哪里有这能耐,同时对付那么多人,他们小一辈的,心远远没有长辈们狠。
姜永远老的辣!
秦啸面色沉沉。
顾墨寒眉眼斯文,嗓音低冷,“长公主在哪,你们可知道?”
“知道!”大家都抢着回答,将长公主与他们说的住处说了出来。
秦隐渊看了辛幽一眼,辛幽心领神会,立即安排人手去查找长公主。
秦啸似乎一下苍老许多,神色疲乏的坐了下来。
秦暮白反了,只是令他气愤,恼怒,可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若是清慈反了……他却是伤心的,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妹妹,是曾经豁出命去,也要助他上位的亲妹妹!
“眼下,查出内奸是清慈,你们准备怎么办?”
秦隐渊神色冷沉,“她肯定在想办法与外界联系,秦暮白估计也在想办法与她联系,她比秦暮白有脑子,心狠,连皇兄都敢背叛,需要立即抓到她,砍了她的头,挂城墙上示威。”
秦啸没有言语,低下头,双手分别搭在膝盖上,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顾墨寒漆黑深邃的眸子却眯了起来,如今秦暮白连败两场,等同于长公主也连败两场,她在城内必定能听到风声,应该着急想要离开。
能出城的方式不多,必须是高层放人,提督只听他的,而他与程书远都太难掌控,所以长公主一定会选择好把控的人下手,至少体力上不会悬殊那么大,也同等具备声望的人。
除了晚烟,她别无选择。
他心中莫名不安,“你们几个,去伤兵营帐处请鸣凰公主来一趟,再去城门口查探一番,有没有人擅自放人出城。”
秦隐渊眸底有异色。
很快,便有人前来回道:“殿下,鸣凰公主早已离开营帐,说是来见您。”
顾墨寒脸色蓦然一变,“她没来过,本殿下没见到她。”
他有点坐不住,立即就要去别院找南晚烟。
这时,又有人来报,“殿下,鸣凰公主说是奉命出城,有您的口谕与崇凛王给的令牌,守城将士便将她与一名随从放行了。”
“这是她当时留下来的令牌,您看看。”
说着,他便将令牌呈了上去。
秦隐渊仔细瞧看令牌,脸色陡然间难看起来。
“这是皇家禁卫军的令牌,本王从没给她这个东西,她的随从,应该是长公主。”
秦啸大为震惊,“那丫头跟清慈走了?她就算不知道清慈有问题,可这种节骨眼上绝不能出城,她怎么还跑出去了?”
顾墨寒低沉紧绷的嗓音响起,“晚烟离城不可能不跟我说,她一定是被挟持了,或者,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一定是出事了,可她若落在了顾墨淩的手里,会让他分心,会让他投鼠忌器……
秦隐渊看向顾墨寒,面色冷沉。
“你放心,南晚烟乃是大夏公主,短时间内她绝不会出事,本王会想办法快点救她回来,你不要再浪费精力去想她的事情,叛军已经完全联手,你现在就必须立即想出相应对策,否则就算你现在多了七千兵力,也撑不到陆绎澜回来。”
“到时候全军覆没,公主是大夏未来女帝,她尚且有存活的可能,你我却是必死无疑的,你别忘了,你既是天胜最受宠的皇子,秦暮白憎恨惧怕你登基,你也是西野帝王,顾墨淩恨你入骨,他的断臂之仇还没找你报,等他们夫妻两个打上门来,你说不定死的比本王还惨!”
“你活不了,你的母妃跟孩子,未必能活。”
顾墨寒的手死死攥着令牌,漆黑的眸子如深渊一般触不可及的森寒。
他当然知道晚烟有身份护体,可驸马的占卜应验了,卦象大凶,谁也走不了。
长公主定然知道晚烟是谁的女儿,怕就怕女人的嫉妒心作祟,疯起来不顾后果,将晚烟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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