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晋王住宅内。
坐在书房案桌后,晋王一双眼眸冷冷扫量着江璟房:
“你找我何事?”
“自然是关于关漓的好消息!”江璟房案首挺胸,走到桌案前,抬手随意搭在桌沿:
“我知道你也在找你的小妾,是不是?”
晋王双眼划过亮泽,“你会好心来告诉我她的行踪?”
派出去的手下回来禀报他,正是这江家的纨绔带衙差和两个老妇做的一场局,才把关漓逼上了悬崖。
想到此,晋王拳头有些发痒。
要不是眼前这人,他此刻也不必如此张扬地四处找人!
察觉到他脸上的愤怒情绪,江璟房笑得有恃无恐:
“不想听就算了,那我走!”
“站住!”晋王声线阴沉,问:
“开个条件吧,你怎样才肯把她交出来,另外,我只要活的,死尸无效。”
若是敢带关漓的尸体来和他谈交易,他必定让这个纨绔知晓什么叫死无葬身之地!
江璟房错愕了下,摇头:
“你误会了,我今晚来,是要告诉你关漓一定还活着!并且你再猜猜,我这消息是从谁嘴里知道的?”
他故意卖起关子,举目环视这间书房的摆设,阴阳怪气道:
“有些人瞧着光鲜富裕,只可惜,自己身边出了内鬼也懵然不知,真是十足的蠢货。”
晋王表情一肃,内鬼?
灯芯轻轻摇曳,室内一时无声,只有依稀的虫鸣声传进来。
“尽管说来听听,是谁?”晋王双臂环胸,心中警惕,神态故作放松。
江璟房笑得邪气,竖起一根食指,道:
“我只有一个条件——把你那小妾让给我,我就告诉你。”
晋王冷嗤,微扬下颚:
“正好我腻味了,你要就把她找回来,我让她以后跟你。”
居然答应得如此顺畅?江璟房反倒怔忡了下,原以为要费不少口舌呢。
“我也在找她,等找着了,我就告诉你。”
晋王皱眉,耐心迅速消磨光:
“滚出去。”
江璟房从小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当即猛拍桌案,放出狠话:
“你这寒酸地,以后就算请本少爷,本少爷也不爱来!”
“空阳师傅,你大难不死可要好好养伤,才能报仇雪恨!”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转身迈向门口。
晋王听得疑惑,脸色愈发冷沉:
“你说什么?”
“装什么?”江璟房手掌扶门,扭头嚣张瞪他:
“空阳不就是你杀的么?不过老天有眼,她非但没死,反还被人救了,如今生龙活虎,一点事也没有!”
他故意夸大其词。
晋王心中警觉,绕出桌案,追到他面前:
“你方才说……空阳被人救了,以及我的身边出了内鬼,是什么意思?”
江璟房能这个时辰来见他,说明他的确掌握了谁是杀空阳凶手的消息,晋王也不必再装下去,一把抓住他胸襟,将人往上提:
“你也猜猜,你能否活着走出我这宅子?”
江璟房被迫脚尖踮地,狼狈挣扎。
倏地,颈间一凉,余光就瞥见晋王的匕首抵了过来。
他心剧然跳动,“你放开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晋王手一松,同时抬掌贴在门板上,将出路堵死。
江璟房匆匆整理衣裳,脸色不悦:
“我只知道你的手下救出了空阳,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是谁,我也没瞧清楚。”
到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悄悄来找一个暗杀空阳的幕后真凶,是多么冒险的一件事。
眼前这个金旺,只要手一抖,就能把他脖颈动脉刺穿。
江璟房后颈发凉,咽了咽口水,“我句句属实,否则也不会精准无误地来找你谈事了!”
晋王抿了抿唇,撤回贴在门上的手掌,换上几分和颜悦色:
“我相信你,你回去继续打探消息,事成后,关漓就是你的人了。”
边说着,晋王手掌轻轻替他拂了拂肩头不存在的灰尘。
江璟房后退半步,脚后跟和门槛触碰在一起,将信将疑:
“你发毒誓,一定兑现诺言!”
“我做生意谈交易从不骗人。”晋王面不改色,把玩着匕首:
“只要你我好好合作,一起打探关漓的消息,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答应把关漓给他,可没承诺是活着的关漓、亦或死了的关漓……
江璟房心有余悸,匆匆跑出了书房。
晋王凝视着夜色里快速消失的背影,脸色骤然阴冷下去:
内鬼?
那草包纨绔不说,他也有办法查探出来!
只是,现在近身听侯差遣的手下,都是他的亲信,他居然不知,亲信里竟出了一条白眼狼!
“来人!”晋王朝门外低斥一声:
“让易木那老妇来见本王!”
回廊下一道黑影点头。
易木踏进书房的刹那,立马窥察到晋王脸色不佳。
她添了几分小心翼翼,垂首跪地:
“王爷有何吩咐?”
晋王扔掉手中的书本,居高临下瞥向她头顶:
“小尼姑可处理干净了?”
他语气轻松平淡,似在询问一条鱼虾清宰干净了一样。
老妇暗松一口气,佝偻的腰微微舒展了少许:
“回王爷,已经处理干净,扔去乱坟岗了,保证没有任何尾巴。”
晋王挑眉,“可怎么有人告知本王,空阳还活着。”
“不可能!”易木额头贴地,磕了个响头,旋即腰肢挺得笔直,信誓旦旦道:
“人是老奴亲眼看着的,冬七在胸口连捅了她三刀,除非那尼姑是菩萨转世,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
“冬七杀的?”晋王眉峰隆成座小山,“尸体也是他处理的?”
“是。”老妇脸上的皱纹轻轻抖动了下,语气恭谨:
“不知王爷特意召老奴提及此事,是否其中有何不妥?”
晋王食指轻轻敲击桌案上的书本,语气缓和:
“本王身边出了叛徒,既然尸体是冬七善后的,此事就交由你去查证,查出内鬼,本王赏你。”
“老奴先谢过王爷!”易木内心狂喜,叩谢过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但冬七是老奴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老奴敢保证,叛徒必定不是他!”
她心跳地有些快,面上不显山漏水,弓腰退出了书房。
一路来到侍卫舍,老妇推开沈冬七住的卧房,细细翻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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