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前辈,晚辈不懂雕镂,但能看懂意境!”自从他领悟拳意,刀意之后,对于意境的领悟更加深刻。
这雕像之上的意韵,其实也是一种意境,和刀意,拳意没什么区别,只是表现形式上略有差别而已。
那老者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即便是这般,能看懂的其实也不多。”
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意这种东西,便是宗师也不一定懂意境。意境领悟,对于神魂,对于天赋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还请两位入内一叙!”老者让开通往后殿的门,请许道与燕麦入内。
“老丈先请!”
这座山神庙其实并不算大,前面只有一座正殿,不设厢房耳房,倒是后殿,有几间房,也不多,三四间的样子,其中一间还被充作伙房。
但在这荒郊野岭的,能置办出这么大一份产业,其实不易,单是这些材料,要弄齐都很难。
“老朽我在这山神庙待了七十年了,从不惑之年便在此处!这里的一砖一瓦,皆是我亲手砌上去的。”
许道眉头一挑,这老丈竟然已经一百一十岁了,武道八品的修为,寿限一百二十,也就是说,这老者距离大限也不足十年,难怪如此苍老。
但他仍旧不明白,为何这般苍老了,身上却不见半点腐朽之气。
“这座山神庙,是您所建?”
“是,也不是!原本这里就有一座山神庙,只是早已破败不堪,不知道是从什么年代残存下来的,后来我接手之后,才将此地归置成如今的光景。”老者行走时看起来颤颤巍巍,但其实很稳。
许道两人,跟随老者来到一间静室,静室内只点着一盏油灯,不算明亮,但却并未给人压抑之感,反而略有温馨之意。
请两人坐下,老者又为两人烹煮了茶水,“都是山野粗茶,比不得府城的好茶,贵客莫怪!”
“很不错!”许道尝了一口,茶叶确实一般,但炒制的手法,很是不俗。
“老丈,此地真有山神吗?”燕麦不喜茶,这茶他喝不出好坏来,在他看来,与府城中的好茶,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贵客觉得呢?”
“我猜有,毕竟能让老丈在此坚守七十载,总得有个理由!”燕麦其实就是随口一说。他又不是没在官府待过,对于鬼神一说,他有着明确的认知。
鬼神确实存在,但鬼神亦通诡神,至于正神,其实很少的,朝廷敕封的正神都是有数的,其余的皆为邪神。他反正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白鹿女正神。
而且,据他所知,民间拜神祭祀的对象,其实大多数时候连诡神邪神都不是,因为根本不存在。
若是他猜的没错,这个山神庙就是如此。
此处真要是诡神,邪神,这么多年,过路之人怕是要被害去不少,但他目前没听说此地有害人传闻。
但你要说正神,那他也是不信的!
其实,此界之人,与许道前世所在的那个世界有些相似。绝大多数人,是不信神的,便是信神,也只是口头上信神。
这个信,不是相信,而是信仰!
在很多人看来,神不过是强大一些的个体而已,别说修士是这种想法,便是许多普通百姓,也是这种想法。
对于普通人而言,一个神灵,和一个高阶修士有什么区别?
无论哪个,都能决定他的生死!
当然,此界神灵是真实存在的,但存在不意味着,人类就要去信仰它!毫无道理!
老者点了点头,“确实有!”
燕麦:“……”
“老丈,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朝廷敕封的正神皆是有数的,可不能随便拜神。”燕麦沉吟良久,轻声劝道。
许道沉默不语,他正闭目养神,不知为何,他一进入这里,便觉得心神安宁,很奇怪,这种感觉,他以往只有待在家中才会有!
不过,燕麦与老者的交流,他也听在耳中。
山神到底存不存在,他也好奇,究竟是真的有这样一个神,还是只限于一个传说?亦或者就是这老者杜撰出来的?
“老朽没开玩笑,山神真的存在,我之所以选择来到此处,做一个庙祝,坚守七十余年,便是为这个。”老丈面色复杂,带着某种追忆,“因为,我亲眼看到了!”
屋中陷入寂静,燕麦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不是啊,这个展开,他有些害怕,燕麦偷偷看了许道一眼,他现在很想说一句,主上,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对劲儿!
只是,当他看见许道,只是紧闭双眼,面色平静,心里这才安宁了一些。
“您看到了?不会是妖诡所化吧?有些妖诡善惑人心,有此能耐,并不稀奇。”燕麦试图挣扎一下。神灵什么的,不管是正神还是诡神,他是真的不想招惹。
“妖诡会救人吗?”老者笑着反问。
许道闻言睁开双眼,“这位神只,乃是何处山神?”
“便是这庙后的神女山!”庙祝向后方指了指。
“因为这位存在,救了您,所以您才来到此处,建庙立观,供奉香火?”
“是的,而且不是只救下我一人!那一次,有三十余人,皆因尊神相救,而活了下来!”庙祝端起茶杯,“一晃眼,我都要死了,但却再也不曾见过那位了!”
语气之中,带着一种怅然和失落,他这一生一直坚信自己那次并未看错,也并未记错,一直坚信此处有山神,所以来到此处做了庙祝,重建庙宇,供奉香火,但不知为何,自从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位现身了。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怕是等不到了,因为他已经快到大限了!
许道闻言,陷入沉思,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此处真有正神?
而且,这种奇怪的舒适感究竟从何而来?
有没有正神他不知,但他可以确定,此处供奉的所在,不会是邪神、诡神!
若要原因,那便是直觉!拥有青铜巨树的他,对于这类东西,总有着超出常人数倍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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