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皇身体日渐衰弱,他自顾不暇,渐渐地掌控不住龙驭卫。龙驭卫的权利,是他赐予的,可是若想收回来简直难如登天。

    前世,皇兄死后,龙驭卫转投宸王宸王登基后,甚至封了慕今安为侯,赐予他府邸兵权,点他为元帅,让他带兵出征。

    那时,她才知道龙驭卫统领慕今安早就是宸王的心腹。

    这个慕今安分明就是宸王等人的爪牙。

    顾若翾想到此,恨得牙痒痒她攥着拳头,眼底翻涌的皆是滔天的恨意。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慕今安一直俯着身行礼,直到马车渐渐地远去看不见,他才缓缓的抬头。他眸光晦暗看着,那辆淹没在昏暗夜色下的马车。

    有人走过来,站在他的身侧。

    “老大没人能在你发病的时候逃出生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你手里活下来。”

    慕今安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他不由分说,抬起脚狠狠的将其踹飞:“本尊发病时,明明是在暗牢你来说说,本尊为何会在这繁华街道杀人?”

    那人狠狠摔落在地,他吐了口血,眼底满是恐慌的解释:“老大息怒属下明明将暗牢锁死了,可可属下不知为何,一觉醒来,竟有人打开了暗牢的门锁。”

    每到月圆之夜,慕今安就会发病,失去理智控制不住地想杀人。

    这些年,他饱受痛苦折磨为了不伤及无辜,他打造了一个隐蔽的暗牢,将自己锁在里面。

    没成想,这次居然有人在他发病的时候,将暗牢门锁打开他才失去理智,跑出暗牢,跑到这繁华街道弑杀无辜百姓。

    他甚至,还差点杀了她。

    慕今安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染了血的手掌,他满脸都是酷寒。

    “查”

    “若是查到此人,本尊定要让其,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躺在地上的人,一阵胆寒。

    他连忙跪在地上:“是,属下一定会全力彻查下去。”

    “安顿好这些人的身后事抚恤金记得给够。”

    “安排人,送林郁回去。”

    “遵命”

    慕今安仰头看着天际那一抹亮白,他冰冷的眸子,渐渐地染上一丝暖意。

    真好,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公主,别来无恙啊!

    沈府,慈安堂。

    沈聿臣、周氏熬了一夜都没合眼,一直守在床边,关注着沈云惜的情况。

    折腾了一夜,沈云惜差点熬不住死了。

    所幸袁太医在最后一刻赶到了,堪堪保住了沈云惜的一条命。

    袁太医忙活半宿,他满脸都是疲惫。

    他抬起衣袖擦了额头的汗水,喘着气看向沈聿臣。

    “沈姑娘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好好的风寒,为何会中毒?”

    沈聿臣的心一沉,他眼底满是惊愕:“中毒?”

    他扭头看向周氏:“娘,你究竟怎么照顾云惜的?她不是感染的风寒吗?为何会是中毒?”

    周氏一脸懵,“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每日,都是亲自给云惜熬药喂药的啊。”

    “袁太医,云惜这是中了什么毒,你能查出来吗?”

    袁太医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沈聿臣:“沈姑娘中的毒,恰是本官十日前给公子的那副毒药”

    “幸亏毒性不深,否则,大罗神仙都没救。饶是如此,云惜姑娘此番,也会损伤了身体她余生寿命,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沈聿臣眼底满是惊色,十日前的那副汤药?那分明是给翾娘喝的啊?

    周氏脑袋一片空白,她双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怎么会这样?”

    “只有十多年的寿命?啊我的云惜啊。她还这么年轻啊”

    周氏痛不欲生地哀嚎哭着,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的云惜今年才十几岁啊,小小年纪就成了短命鬼。

    沈聿臣被周氏哭嚎的声音,吵得一阵心烦。

    他冲到周氏的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吼问:“娘,药是你亲自喂的你应该最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本给翾娘喝的药,为何会给云惜喝了?你难道真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周氏怔愣地看着沈聿臣,“我我明白了,定然是那个贱妇,她偷偷的换了云惜的药。这几日,大多数都是她给云惜喂药的。阿臣,我们全都被她给骗了,那贱妇定然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心思”

    沈聿臣的脸色一沉,他眼底满是迟疑:“可,可翾娘她也吐血了,她现在估计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氏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狠狠地推开沈聿臣:“究竟是不是她搞的鬼,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倘若她还没死,那这一切就是她做的。”

    “这个贱人,如果是她干的,如果她没死我非得亲自掐死她,为我们云惜偿命不可。”

    她声音里满是狠意,恨不得立刻将顾若翾给碎尸万段。

    她从地上爬起来,便朝着顾若翾居住的翩若院跑去。

    沈聿臣沉着脸追上去。

    顾若翾这边,刚刚爬了窗户顺利回到了内室。

    她换下了脏污的衣衫,刚刚洗了把脸,外面就响起周氏那歇斯底里的嚎叫:“那贱妇呢?”

    外面守着的婢女,抖了抖身体回道:“屋屋里一直都没动静。我们也没敢进去瞧”

    周氏胸口翻涌着怒意,她一脚将房门给踹开。

    顾若翾躺在床榻上,扯了被褥盖在自己身上,闭上了眼睛。

    周氏怒气冲冲地欲要跑进来沈聿臣攥住她的胳膊,冲她摇了摇头,扫了眼门口的两个婢女,他压低声音提醒:“娘,你冷静一些。”

    “人多眼杂,不能功亏一篑。”

    周氏压了压心口的怒意,她扫了眼内室垂落的床幔:“那贱妇肯定没死阿臣,我们全都被她给骗了。”

    沈聿臣极为不认同周氏的话。

    他不信,翾娘会早就知晓了这一切,所以才瞒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换了云惜的药。

    她心思那么单纯,几乎以他为天,她怎么可能会发现端倪,又不动声色做了这一切?

    以她对自己的爱。

    若是知晓了这一切,她不得伤心死?

    她怎么会忍住不质问他,不哀求他的回心转意?

    沈聿臣深呼吸一口气:“娘,你别冲动,我先去看看翾娘的情况。”

    若是翾娘真的没气了,那云惜中毒,就是另有原因。

    可若是翾娘没死他也不愿意相信,翾娘偷偷换了云惜的药。

    翾娘那么疼爱云惜,就算她再恨自己移情别恋,她也不可能会狠心害云惜。

    他非常自信,自己在翾娘心里的地位。

    周氏看着儿子笃定的神色,她压着自己心头的怒意,点了点头。

    她站在门口没入内。

    沈聿臣松开她,一步步走向内室。

    他掀开垂落的床幔,隐隐看见床上躺着的曼妙身姿。

    他试探性地轻声喊了声:“翾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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