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落座,楚天歌的气势陡变,一股赌神的气息弥漫开来。
不久,青铜捕头所内便充满了惨烈的哀。
高远、邱斐然及众六扇门面色苍白,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大人,你太强了。”
高远的目光中满是敬畏。
“大人,我的钱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你赢去了,我真是太惨了。”
“大人,你平时没这么厉害啊?”
“肯定是藏拙了。”
“大人,你隐藏得太深了。”
“赌术能教教我们吗?”众人面对楚天歌面前堆积如山的银票和银锭,欲哭无泪。
一夜之间,昨日的横财只剩一半,他们的心在叮血。
“哈哈哈,那可是要愿赌服输的,这可不能怨我。”楚天歌大笑着收拾起战利品。
“不玩了,不玩了,大人今天的运气太逆天了。”
邱斐然打了个寒颤,收起剩余的碎银,退至一旁:“我今天玩够了,下次,下次一定赢回来。”
“你若不愿,我来接手。”
高远一屁股稳坐于椅中,骰子在他的手中继续摇曳生辉。
事实上,他的损失并不显着,因为先前的胜利已为他累积了不少筹码。
输与楚天歌的,不过是些浮盈罢了。
“就此作罢,今日到此为止吧。”
楚天歌摆手示意,言辞间透露着几分淡然:“再继续下去,恐怕诸位的积蓄都要付之东流了。”
适可而止,知足常乐,是行事的智慧。
若再胜下去,昨日搜刮而来的财物便要尽数散去。
届时,众人内心的天平难免倾斜,对楚天歌的风评也将不利。
外界或许会误解,认为楚天歌仗着与青铜捕头的关系,欺压同僚。
正当此时,一名黑铁捕头从门外匆匆步入,向楚天歌躬身行礼,急切道:“大人,叛逆将在菜市口执行刑罚,您是否前往观瞻?”
“执行刑罚?如此迅速?”
高远与邱斐然等人皆是一愣,均感此速度超乎预料。
毕竟,那些人是昨日才被抓捕归案。
“仅一日便行刑,那些嫌犯都审讯明白了吗?”
高远不禁提出疑问。
那黑铁捕头摇了摇头,“卑职也不知道?卑职所知仅限于昨日捉拿的犯人均将受刑,狱卒正押解他们前往菜市口。”
在楚天歌看来,速度并不算快,毕竟审讯是由六扇门神捕和龙卫亲自操刀。
他们的手段之狠辣,较之楚天歌有过之而无不及,速战速决合情合理。
即便未得口供,他们亦该受到惩罚。
毕竟,须尽快平息帝王的怒火。
昨日,楚天歌从孙靖那里听说,帝王在大罗宫大发雷霆,连心爱的丹炉都被掀翻。
若不迅速处决几名为非作歹者以消其怒气,帝王怎能安寝?
“走,去瞧瞧。”
既然无事,楚天歌也未曾亲眼目睹罪犯在菜市口的行刑场景,正好借此机会增长见识。
一行人离开六扇门,直奔东街菜市口。
彼处早已人潮涌动,围观群众密密麻麻。
数十辆囚车在六扇门捕快的护送下,被引至东街的刑场。
沿途,囚车遭到了沿途民众的唾骂与掷物洗礼。
楚天歌见囚车满载着腐菜叶与臭蛋,更有甚者投掷秽物以泄愤,场面不堪入目。
“夏阳城,民风果然纯朴。”
楚天歌内心暗自感慨。
囚车抵达后,六扇门捕快逐一押解犯官上台,令其跪地,额头抵于木墩之上,犹如屠夫砧板上的肉块。
几位四品、三品大员受到特别待遇,被束缚于十字架上,其中包括楚天歌亲手擒获的赵离墨。
随后,监斩官在数位官员的簇拥下,登台落座于官案之后。
监斩官手一挥,旁侧官员上前,宣读犯人罪状。
罪名中除贪污腐败、鱼肉百姓外,最为关键的是勾结邪教。
勾结邪教等同谋反,按律当灭九族,主犯需凌迟处死。
但帝王宅心仁厚,仅株连三族,且四品以下官员斩首,四品及以上方施以凌迟。
此言一出,周围民众无不称颂帝王英明仁德,爱民之心令人动容。
“陛下实乃圣君,与邪教勾结者仅诛三族,若换作是我,定要其九族不留。”
“没错没错,这些贪官污吏死不足惜。”
“你听见了吗,那个县尉竟然贪污了五十多万两白银,那都是民脂民膏,是从我们身上搜刮去的。”
“对这种人,斩首已是便宜他了。”
“依我看,陛下还是太过仁慈,这样的人应当凌迟示众。”
楚天歌耳闻四周的议论,心中暗暗赞叹昭阳帝的帝王权谋。
借清剿逆党之际,既能抄家充实国库,又能顺势笼络人心。
甚至在执行极刑的同时,还能赢得百姓的仁君美名,真可谓一石三鸟。
细想之下,三族与九族之别何在?终归是将家族成员近乎灭绝。
余下的远亲关系疏远,虽得以苟活,却免不了流放的命运,大多难逃途中毙命。
若是一般帝王如帝王这般大开杀戒,恐将背负暴君之名。
而昭阳帝清洗夏阳,却赢得了万民拥戴,仁慈之声遍传四海。
昭阳帝的帝王权术由此可见一斑。
也无怪乎他多年不临朝,仍能牢牢把控军政大权。
“陛下饶命!微臣再不敢了。”
“陛下,请饶我一命吧,微臣是被冤枉的。”
“陛……下,我冤枉啊,从未与邪教勾结。”
“全是六扇门栽赃陷害!”
“恶贼、奸贼、逆贼,白夜行,你不会有好下场!”
“该死的昭阳帝,黄泉路上我等你,你终将自食恶果!”
“大乾将亡矣,大乾将亡矣。”
“昭阳帝,你愧对先祖!”
面对死刑的判决,犯官们或颤抖不已,或嚎啕求饶,或失禁惊恐,或坚称无辜,或破口大骂,众生相尽显无疑。
反正要被斩了,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除了咒骂那些六扇门,就只剩下对白夜行的不绝于耳的责难。
而这白夜行,正是那位权倾一时的昭阳帝在六扇门的代言人。
“临死之际仍胆敢诽谤陛下,实在是死不足惜。”
“来人,执行!”
监斩官随手从案桌上的签筒中抽出一枚令牌,掷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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