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雅抬头看向苏渊,眼神复杂。
她所认为的废物弟弟好像并不是那么废物。
不过还是一样的见钱眼开。
就算他刚到家为自己订了几个月的鲜花,那也是为了讨好自己罢了。
苏南雅呼了一口气,开口道,
“苏渊,你二姐得了胃癌,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把你当初给你二姐熬粥的方子写下来。”
苏婉柳也在一旁哭着开口,“弟弟,二姐真的错了,我当初不该这样对你…”
她看着陌生的苏渊,心如刀割。
她记忆中的苏渊不是这样冷漠而又薄情的。
苏渊会叫她二姐,给她端暖心暖胃的粥,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随叫随到。
这些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苏渊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姐姐了。
苏渊听到苏南雅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胃癌?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活该!”
苏渊刚到家就看出苏婉柳身体不好,尤其是胃虚脾虚,需要温养滋补。
他那个时候最崇拜的就是这个读医学的二姐。
他以前也学过一些医,不过都是一些野路子。
那个会医术的爷爷是早年四处行医的赤脚医生,教给他的都是一些独特的方子。
苏渊也曾想过做一名医生。
他那会儿还单纯的想,也许可以和二姐一起讨论一下怎么治病行医。
苏渊每天给她调养身体,时不时的就想凑上去和她说话。
结果每次得到的都是厌恶的眼神。
苏婉柳还觉得他无所事事,装模作样。
有时候心情不好,就直接把热粥泼在他的身上,说他一无是处。
苏渊到现在还记得滚烫的粥敷在皮肤上那种灼热的感觉。
烫的好痛,比切菜时切到手指还要痛!
苏渊有时候还会去她的学校,苏婉柳觉得丢脸,直接装作不认识苏渊,有时候还说苏渊是故意来骚扰她。
于是有一些护花使者就冲出来把苏渊暴揍一顿。
那段时间,苏渊身上天天带伤。
后来苏渊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被打,都是因为苏婉柳。
渐渐的,苏渊就再也不去了。
苏婉柳对他的好不屑一顾,现在得了胃癌,居然来自己面前忏悔了。
苏渊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苏婉柳,再也没有半分心疼的感觉。
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畅快。
也许这就是报应!
“苏婉柳,你不要再说你是我二姐,和你有血缘关系,让我觉得恶心!”
苏婉柳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酸,伸手去拉苏渊的胳膊,
“弟弟,你别说这样的话,我难受…你能不能回家?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
苏婉柳以为这次只要自己示弱,苏渊就还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毕竟有很多次,苏渊都选择了原谅自己。
苏渊站起身躲开她伸来的手,露出几分嘲讽,
“苏婉柳,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回家?那还是家吗?我有家吗?除了四姐之外,我的家人全部都死了!我没有家人了,我哪来的家?”
“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你那个所谓的家,除了带给我折磨和痛苦,一点用都没有。
我到了那里就是被你们虐待侮辱,我早就受够了!
苏婉柳,你得这个病,是你的报应。”
苏渊掷地有声的言语让苏婉柳晃了晃身子。
她…她没有想到曾经的那些对苏渊有这么大的伤害!
她只是和其他人一样… 她失魂落魄的捂住了脸。
苏南雅拍了一下桌子,“苏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把你接来,你不也体会到了这大城市的荣华富贵?不也享受到了苏家给你带来的权势和金钱?
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们!
你应该感谢我们,如果不是我们,你能从那个犄角旮旯的破乡下来到这么繁华的都市生活吗?”
苏渊看着不可一世的苏南雅,冷笑了一声:“如果当初我没有走失,那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苏南雅,你未免太自傲了。
我告诉你,我对苏家看不上。
我宁愿永远待在那个小山村,我也不愿意遇到你们这一群冷血自私的人!”
苏南雅说不出话了,她无法反驳苏渊说的话。
她想不出来为什么苏渊会说出宁愿待在小山村,也不愿意来这里的话。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再怎么说婉柳是你二姐,你的方子多少钱?我买了。”
苏南雅双手抱胸,脸上是势在必得。
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钱。
苏渊肯定会把方子卖给自己。
“我的方子不卖给狼心狗肺的人,既然曾经丢过,那以后也别想要。”
苏渊态度坚决,他已经和苏家划清界限,那就再也不会心软。
他之前为这一家人付出的够多了。
因为他渴望所谓的亲情,渴望一个温暖的家,渴望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
可这些全部都成了刺向他的一把把刀。
一下又一下,直至把他凌迟。
在睡梦之中,苏渊经常会梦到那个冷夜,凄寒的大雪,那一张张嘲讽冷漠又无情的脸。
苏渊记得清清楚楚。
身上被冻到失血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他的心和那天冻上的冰壳一样硬。
他有时候都想,当时自己死了之后,这些人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尸体扔出去。
这就是自己渴望的家人啊。
苏渊攥紧了拳头,他再也不敢奢求,再也不愿奢求了。
他要好好的活着!
“你这是报复!”苏南雅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苏渊不想再多费口舌,拿着卡就走出了咖啡店。
苏婉柳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他报复我也是应该的…是我们的错…”
如果不是得了胃癌,她可能还会一错再错。
她从来没有想过之前那样对苏渊是对他的虐待,现在一想,真是毛骨悚然。
是他们全家人在欺负一个人啊。
欺负一个刚刚从乡下到这里来什么都不懂的亲弟弟呀…
她们不仅在身体上虐待他,还对他冷暴力在心理上折磨他。
苏婉柳不敢想象苏渊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是她,她可能早就自杀了。
“什么我们的错?二妹,你就是心太软,我看他是蓄意报复。
他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了,药方怎么办?”苏南雅有些讨厌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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