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秘书长只是会议主持人，调查审讯工作还是交由纪委和公安的工作人员。
纪委这边马兰英的职务最高。
公安厅却是出动了一位巡视员，级别比马兰英高。
因此，调查由公安厅的童队长主导。
他先是对施振兴和施梓萌、施凝霜分别进行询问，了解施家现在的情况。
施梓萌自然是如实告知，说出了她和施家族里现在的矛盾。
九叔爷和施凝霜的说法却多了努力修复关系这一层。
其中九叔爷又自己加上了陈向东对他们的威胁、吸血种种。
反正之前的审讯过程中他已经说过一遍了，现在也是坚持同样的说法。
童队长没有对三人的说法表示任何个人看法，而是直接转到方统一这边。
“方市长，能不能请你阐述一下整件事情的全部发展。”
方统一似模似样地开始了他的阐述。
整个过程基本符合事实，除了施家族人的投资算入陈向东名下部分。
从陈向东主动避嫌，变成了——
“我当时提出，陈书记和施家毕竟是姻亲，应当主动回避。
但是陈书记有些不太愿意。
我猜测他应该是不想放弃施家投资的这份功绩。”
紧接着，赵彦出面“证实”了方市长的猜测。
“陈书记暗示我伪造材料，要在不经过方市长的前提下将施家的投资计入他名下。”
“暗示？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能够证明你的说辞？”
“领导，您也知道，这种事影响不好，陈书记自然不可能明言。”
童队长对赵彦的回答十分不满。
方统一心中更是皱眉，梁以功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赵彦是梁以功的人，说服赵彦的事情，方统一也是全权交给梁以功去做的。
结果现在搞出来一个暗示、没有实质证据，方统一恼得很！
童队长很快放弃对赵彦的审讯，转头朝向银行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只能证实确定收受了施家族人的贿赂。
“不过我没收。
施家送的所有礼物，我都上交给支行纪检组了。”
童队长继续追问，“在施家人和你来往过程中，他们有没有提起过陈向东？”
工作人员点头，“有的。
某次我跟施守平等人一起吃饭时，他酒后失言，提到过贷款、贿赂都是逼不得已。
那次饭席上，施凝霜小姐也在，她当时处于清醒状态，可以佐证我的说法。”
既然提到了施凝霜，童队长也顺势转到她那边。
施凝霜言简意赅，她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童队长原还想着施凝霜能多说几句，哪知道她这么惜字如金。
“陈书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向东也只是反驳了方统一的话，其他并没有多言。
“好，那么现在情况我们基本上了解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施振兴的说辞没有纸质材料可以证明。
但是方市长、杨先生的说辞都可以侧面佐证。
陈书记，如果你还是只有自己的证词，那么我可要给出结果了。”
随着童队长话落，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向东身上。
就在这个间隙，马兰英突然一声轻咳，“我能不能插句话？”
童队长对马兰英的行为感到诧异，但是并没有阻止。
“马主任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马兰英并没有和众人一样去压力陈向东，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施凝霜身上。
“施小姐，还记得我前天问你的问题吗？
不知道施小姐现在能不能给出答案？”
童队长略微皱眉，到底还是冷静旁观。
九叔爷却是心头一跳，快速转向施凝霜。
就在九叔爷意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马兰英迅速拦下。
“施老爷子，施小姐没有给出答案之前，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安静等待。
如果我听到有任何人对施小姐发出威胁之意，可别怪我不客气！”
九叔爷只得将涌到喉咙口的话全数压下，只能用犀利的目光代替言辞。
方统一同样看向施凝霜，眼底透着不易察觉的寒光。
施梓萌脸上的诧异不似作假，她的目光在陈向东和施凝霜之间扫来扫去。
赵彦和银行工作人员也都是狐疑的表情，似乎对事件出现插曲感到奇怪。
要说少数对施凝霜没有投射异样眼神的，除了马兰英外，也就是陈向东了。
他脸上表情非常轻松，透露出来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施凝霜不要有压力。
童队长是基层公安出身，观察环境是他的本能。
看到众人的动作、表情，他的心里也有了谱。
眼见着事情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班部长忍不住出声道：
“马主任，今天会议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聚齐起来。
你现在是要我们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吗？”
齐副部长立即回怼道：“班部长，你着什么急？
我相信马主任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今天的会议本来就预计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班部长难道还有其他行程？
我看你是真的不把林书记放在眼里啊！”
齐副部长的指责，班部长自然不能认。
“齐副部长，我只是认为时间应该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种无意义的等待，本来就不该出现！”
“好了，两位大部长，今天咱们都是配角，您二位安静点好吗？”
关秘书长站出来喊停，总不可能真的让这两人当众吵下去。
当然，他的处事公道也要求了他不能对马兰英的行为完全无视。
“马主任，能不能请你告知，我们究竟在等什么。”
“回关秘书长，施小姐是这次事件的关键证人。
但是她碍于宗族情谊，还有族老的施压，不敢将心扉完全展露。
我对她说过，只要她将真相说出来，没有人可以对她进行打击报复。
现在看着施小姐犹豫不决，或许是我的保证还不够份量吧。”
马兰英的话可谓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了一块石头。
关秘书长忍不住和齐副部长对视一眼。
随后两人双双保证，让施凝霜不要有心理负担。
童队长也紧跟在两位领导之后发声。
方统一有些焦急，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关秘书长直接拦下。
“方市长，你们这些利益相关者现在还是先别急着出声。
等到施小姐说完之后，自然会有你发言的机会。
不过嘛，施小姐，我们这么多人确实不可能一直陪你在这耗着。
现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你是不是真的有这次事件的关键证据需要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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