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东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还对孙守诚问了一嘴，什么约束？
然后，他就快速反应过来了。
是啊，杨勇、胡进鹏、谢志学这些人都“道歉”了。
可区立辉还没有呢。
不过……
“书记，区副市长已经批了资金，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孙守诚眯着眼睛看陈向东，装，你给我装。
“区副市长批复的资金，本来就是地溪应得的。
你怎么不说要是没有他阻拦，这笔钱咱们早就拿到了。”
陈向东呵呵一笑，“是，书记，我明白了。”
除了区立辉外，索春亭也不能放过。
虽然现在从谢志学手里抠出了钱和信息，算是因祸得福。
但是祸就是祸。
更别说，祸变成福的这个过程，跟索春亭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孙守诚是真的提醒到陈向东了，区家似乎没有半分和解的意思啊？
既然不和解，那就干脆破裂到底好了。
陈向东回到办公室就开始研究起区立辉的事。
区立辉之前多次跟胡进鹏合作，向对方透露万杞市的各项规划。
光是这份“战绩”，就足以让全市干部对区立辉生恶了。
陈向东心里逐渐生成一个对付区立辉的计划。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区立辉对危险的感知程度高，还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没两天，陈向东居然看到了区立辉被调往罗平市担任市委常委的通知。
孙守诚连连跟陈向东抱怨，说是让区立辉提前逃掉了。
陈向东微微一笑，逃得掉吗？
陈向东趁着回金山处理工作的间隙，把雷少华叫到了办公室。
“雷书记，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无家暴月活动也正式收尾。
这个活动最后能不能带来真正的长尾效应，目前还看不出来。
但是从花名册中出现了一大批早前不曾在公安系统内出现过的人名。
就知道这份工作至少也能起到一个摸底的作用。
家暴不入刑，但它确确实实是一种暴力行为。
几千年的“不文明”，是无法在短短几十年内就消除掉的。
只能说，尽力做好控制吧。
雷少华对陈向东的夸奖全盘接受，当然他也懂得谦恭。
“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雷书记，我建议你跟于书记一起商议，把这个无家暴月定为年度活动。
同时纳入村干考核指标，给这些人上上发条。”
陈向东简单跟雷少华聊了一会活动的事，给他提了不少建议。
雷少华的态度从最初的略带敷衍，到后来的逐渐认真。
陈向东就知道，他摸对了路子。
“雷书记，不知道你对区副市长调走一事是怎么看的？”
雷少华还在消化关于无家暴月行动的后续措施，一时没转过弯来。
“市领导的动向，哪是我能评价的。”
陈向东脸上带着淡笑，定定地看向雷少华。
这时，雷少华才终于反应过来。
“陈主任，我已经向族里提出过抗议了，只可惜我人微言轻。
雷副局长也不听我这个后辈的。”
“雷书记，我印象中，雷家的话语权不看年龄，而是看能力吧？”
雷少华摸了摸鬓角，“陈主任，雷副局长的级别比我高啊。”
“只是现在比你高而已。”
陈向东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雷少华的眼睛整个都亮起来了。
不过也就亮了一瞬，很快又被雷少华压下。
“我现在的位置毕竟还是雷副局长举荐的，所以只能对陈主任说声抱歉了。”
“是嘛，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雷书记，你先回去吧。”
雷少华脸上的错愕十分明显，只是这会儿他也没什么好台阶可以下来。
于是他只能选择先行离开。
看着雷少华的背影，陈向东笑得很开心。
狼性文化教育出来的，他就不信雷少华真的不动心。
这把装大了，下一次，想来雷少华只会迫不及待答应，到时候就好谈了。
“陈主任，孔干事到了。”
朱惜墨把孔柔带到办公室，随后关上门离开。
孔柔面部表情略微紧绷，嘴角往下撇，跟平日里的形象差别有些大。
陈向东看着觉得新奇，“孔干事这是心情不好？谁招惹你了？”
孔柔快速看了一眼陈向东，又快速收回目光，微微低头。
陈向东哪里还能不知道，她这是对自己不满了。
陈向东反思一会儿，好像最近没做什么啊。
孔柔到底也不敢真的晾着陈向东，她低声对陈向东说道：
“陈主任，我想跟着你去地溪，行不行？”
孔柔声音里带着几分可怜，眼神中带着祈求。
陈向东跟孔柔对视，差点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好在他最后时刻收紧心防，柔声对孔柔问道：“在金山干得不开心？”
孔柔摇头。
“那是有人欺负你了？”
陈向东一边说，一边在孔柔身边坐下。
孔柔再次摇头。
陈向东心下了然，那就只剩下家族命令这一条了。
孔柔却是不知道陈向东心里已经有了论断，她仍旧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陈向东。
“我就是觉得调到地溪去，能学到更多东西。
大家都说，不出意外的话，地溪肯定要建自贸区了。
我想参与到自贸区的建设中，多积攒点资历。
而且……而且我就是想跟着你。”
孔柔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小声。
陈向东要不是刚好坐在她身边，还真不见得能听清。
“就这么喜欢跟着我？嗯？”
孔柔咬了咬下嘴唇，扭过身，一把将陈向东扑到沙发靠背上。
陈向东被孔柔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就没忍住要把人拿下。
“陈主任，我不奢求在你心里能占有多大的地方，只要一小块。
就小小一块就可以。”
孔柔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在陈向东的心口点了几下。
陈向东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祈求。
看着孔柔卑微到要把自己埋进地底的行为，陈向东心软了。
他一把将孔柔抱住，又将身体回正、坐直。
“孔干事，说事就说事，不用搞这么大阵仗。”
孔柔又一次咬下嘴唇，“你嘴里说不用这样，可你下面却不是这样想的。”
陈向东：……小兄弟，你怎么把我给出卖了呢？
孔柔看着陈向东的表情，这才噗呲一笑。
笑完后，她缓缓蹲下身子，替陈向东解决了一道难题。
等到孔柔离开时，陈向东看到她背影里都写着雀跃。
这个姑娘其实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还知道想有收获，就得先付出。
可惜这个道理，很多人要经历多次碰壁才会懂得。
陈向东摇了摇头，继续处理公务。
又等了两天，方才再次将雷少华叫到了县里。
陈向东惊讶地发现，两天不见，雷少华居然变得憔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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